大理寺少卿蓁無憂沒想到蘇知鳶居然是一個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滿臉都是嫌棄。
“陛下這是怎麼了?派人來協助一起查案也就算了吧,還派了一個女子過來,只怕是連字都不識得幾個的吧?”蓁無憂看到蘇知鳶的時候,絲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嫌棄。
這要是擱在以前的話,蘇知鳶心裡一定會不平的,但是如今為了雲歌,她也只能暫時的忍耐一下。
蘇知鳶上前一步看著蓁無憂,拱手說道:“小女子蘇知鳶,雖然沒有才高八斗,但是些許幾個大字還是認得的。”
蓁無憂聽到這句話後冷笑了兩聲,還知道才高八斗,還算不錯嘛。
“也行,既然是陛下的聖旨的話,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你來的正好,這裡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去辦。”蓁無憂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沓厚厚的卷宗甩到了蘇知鳶的跟前。
蘇知鳶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邊的那一打厚厚的卷宗,居然全都是這件事情的調查記錄。
“你先好好的看一下這裡面的口供,把其中有用的放到一邊,沒有用的放到另一邊,把有用的抄錄下來,我們明日要順著這裡面的線索好去細細查案。”蓁無憂這麼平靜的看著蘇知鳶說道。
其實他倒不是真的想讓蘇知鳶去抄這些東西,他只是想故意的為難蘇知鳶而已。
要知道這女子雖然是認得幾個字的,但是要說寫字的話,或許還是有些困難。
而這麼一沓厚厚的口供,要是看完抄錄下來的話,還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呢,就連大理寺那些經驗豐富的官員看到這些都會頭疼不已的。
蘇知鳶看到那些卷宗時,眯了眯眼睛,她知道蓁無憂這是在故意為難她。
可是為了雲歌,蘇知鳶什麼話都沒說,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頷首說道:“可以的,還請蓁大人給我些許時間。”
些許時間就足夠嗎?蓁無憂聽到這句話後心裡冷笑連連。
“你要些許時間也是可以的,但是你一定要記得字跡一定要工整,不能讓人看不清楚,否則的話就只能勞煩你重新返工了。”蓁無憂冷冰冰的看著蘇知鳶說道。
蘇知鳶聽到這句話後沒有說話,她只是重新低下頭來翻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些卷宗。
蓁無憂坐在旁邊,裝作像是在看東西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目光卻時不時的在蘇知鳶的身上瞟來瞟去的。
他看著蘇知鳶一副認真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看的竟然有些入迷了。
可是蘇知鳶現在一心都撲在那些卷宗上面,對於蓁無憂看她的目光,居然絲毫都沒有注意到。
看了半天之後,蘇知鳶終於嘆了口氣,她將手中的卷宗合了起來。
“大人派的人所去查抄的這些筆錄口供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很多人的思路都是模稜兩可的,他們就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很多人好像都是看別人怎麼說自己才怎麼說道。”蘇知鳶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分出來的一沓卷宗遞給了身邊的蓁無憂說道。
蓁無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中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他抬頭看著蘇知鳶似乎有些不解。
他們到底是查案查了這麼長時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說他們查出來的案子有問題的。
蘇知鳶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蓁無憂的跟前,指著上面的幾段話說道:“你看這些有宮女前面分明說了雲貴妃是在晚上前去的儲秀宮,但是為何說到後面的時候又說在晚上之後也見過雲貴妃呢?如果只是一個人說的話,還有可能是記錯了,但是有好幾個宮女都是這麼說的。”
這邏輯上分明存著前後不通,如果只是一個兩個人出現這樣的問題的話,還可以理解,但眼下這麼多人都出現了這種問題,就不能理解了。
蓁無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色,他看著蘇知鳶微微蹙眉。
沒想到蘇知鳶居然可以連這些都看透,這倒是讓蓁無憂有些吃驚了。
“不錯呀,沒想到你心細如塵,連這一點都察覺出來了。”蓁無憂一邊說著,一邊嘖嘖地感嘆著,他隨手翻了一下蘇知鳶給他的那一沓卷宗,果然在那一沓卷宗裡都出現了同樣的問題,那就是嚴重的邏輯不通。
這樣的邏輯不通,在從前的整理過程中並不會格外的引起人的注意,他們只會從中提取到有利的資訊,比如說能夠快速指證嫌疑人的確犯罪了的資訊。
“想來從前大理寺應該從來都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證人的證詞是非常關鍵的,你們如果只去戴著偏見去尋找對其中一方有利的話,那麼勢必就會讓另一方處於一個不利地位,這樣的話就有可能將真正的事實給忽略掉了,判案應該要客觀一點。”蘇知鳶站在蓁無憂的對面不動聲色的說道。
蓁無憂判了這麼多年的案子,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對面來教他做事的,這讓蓁無憂感到有些沒有面子。
“蘇小姐只是第一次來這裡,發現了這些東西可不要驕傲,往後的困難還多著呢。”蓁無憂聽了蘇知鳶這句話後,心下有些不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