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夏侯紓大叫著坐起身來,不停地喘著粗氣。
她這是在哪裡?她死了嗎?
夏侯紓目光呆滯地環顧四周,一種異樣的感覺慢慢湧上心頭。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心上,那裡有一絲陌生的溫暖。她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被一個人緊緊握著。他的手心溫暖而堅實,就像一道堅固的屏障,守護著她內心的脆弱。
那張臉孔她再熟悉不過,卻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陌生。那是她在瀕臨絕望時看到的臉,猶如黑暗中的一縷光明,引領她走向希望。此時,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彷彿經歷了無數風雨的洗禮。鬍鬚在下巴上如春草般破土而出,帶著一種粗獷的真實。
夏侯紓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於是她輕拍著自己暈乎乎的腦袋,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這個夢可真長啊。你怎麼連夢裡都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起來呢?你出來幹什麼?接下來你是不是要為了維護她而重罰我呢?”
說完這句話後,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閉上了眼睛,彷彿在尋求一種解脫。就讓她繼續沉浸在這個夢裡吧。至少,在那裡,她是自由的。
獨孤徹早已在她驚醒那一刻就已經就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慌亂地環顧四周,看著她自言自語,看著她輕輕拍打自己的腦袋,他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和緊張。然後,他緊緊地拉住她的一隻手,滿懷憐惜地說道:“紓兒,你終於醒了!”
夏侯紓突然睜開雙眼,對上了他那疲憊而堅毅的面容。這幅畫面真實得讓人有些期待和感動,她的直覺告訴她,確實是他在叫她,然而她的理智又告訴她,這只是一個夢。她在驚喜、疑惑和猶豫之間徘徊,但手心傳來的溫度又真實得讓人難以置信。她慌忙反手抓住那隻手,不停地哀求:“救救云溪!救救她!”
說完這句話後,夏侯紓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的聲音,這個聲音沙啞而粗糙,如同一隻煩人的烏鴉。
夏侯紓確信自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眼前的人也確實是獨孤徹,這一點沒有任何疑問。她的意識已經從夢境中徹底擺脫出來,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的環境和氣氛,也可以清楚地看到獨孤徹的表情和神態。
獨孤徹先是驚訝於她的尖叫,然後他伸出手來,將她額前凌亂的髮絲輕輕撥到耳後,柔聲安慰她:“別擔心,她沒事。”
"你沒騙我?"夏侯紓心中充滿了疑惑。然而,從獨孤徹的臉色中,她並未看到明確的肯定。這讓她隱隱覺得不妙。於是她立刻又說:"我要見她。"
獨孤徹面露猶豫之色,似乎為了安撫她,只好說道:“只要你安心養好身體,朕自然會讓她來見你。”
夏侯紓感到一陣迷茫。總覺得這句話中似乎隱藏著什麼難以言明的秘密。云溪明明已經安然無恙,那麼獨孤徹為什麼還不讓她與云溪相見呢?她想到了自己剛才那個令人不安的夢,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她,獨孤徹一定還隱瞞著一些重要的事情。
"不,不對,你在騙我。"夏侯紓盯著獨孤徹,心中的疑慮使她無法再忍耐。她抓住獨孤徹的衣襟,儘管傷口被拉扯得疼痛難忍,她仍強行忍住,追問道,"云溪出事了,對不對?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獨孤徹再次緊握她的手,一邊溫柔地安撫她的情緒,一邊鄭重承諾:“朕向你保證,她不會有任何危險。朕只是有些問題需要問她。”
夏侯紓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悲慘狀況,恐懼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你們打算問她什麼?你們對她用刑了對不對?我沒有做過任何苟且之事!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云溪她也是無辜的!”
夏侯紓有點後悔了,她不應該讓云溪摻和進來的。
“別胡思亂想,朕知道你是清白的。”獨孤徹扶她躺下,並替她蓋好被子,“你好好養病,朕晚點再來看你。”
夏侯紓竭力去拉他,但她的手只是在他的背影中揮舞,無法觸及他。她只能默默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助和疼痛。她的牙關緊咬,身體上的每一道傷口都像被刀割一樣疼痛,這種痛苦彷彿在她的甦醒中重新喚醒,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直到她再次陷入昏睡。
沉睡中,夏侯紓感覺身上的劇痛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從體內不斷湧出的熾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火爐中。她的身體像被火焰吞噬,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彷彿要將她徹底摧毀。她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她想要掙扎,卻發現身體已經被無盡的痛苦徹底控制。這種烈火焚身的感覺讓她幾乎要咬舌自盡。
她的意識在痛苦中徘徊,眼前的世界變得模糊而扭曲。周圍的一切都沉浸在這股熾熱之中,彷彿她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團在烈火中跳躍的火焰。
她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無處可逃。這種痛苦太強烈,太殘酷,太無法忍受。她想要結束這一切,只希望這種痛苦能夠停止。
然而,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無法擺脫這股痛苦。她只能在這股烈火中掙扎,希望能夠在痛苦中尋找到一條出路。
時間在這種痛苦中變得毫無意義。她不知道自己已經熬過了多久,只覺得這種痛苦彷彿已經成為了她的永恆。她想要放棄,只希望能夠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
守在床邊的雨湖和烏梅早已不知所措,慌忙派人去請太醫和陛下。
夏侯紓的身體越發的熾熱,彷彿有無數的火焰在她體內狂熱地燃燒,每一個細胞都在狂躁地叫囂,仿若處在極度痛苦之中。她感到自己的靈魂彷彿從身體中抽離,漂浮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如同一個局外人。
她看到小宮女們來回奔波,進進出出,帶著急切的神色。她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卻無法進入她的聽覺。她看到獨孤徹帶著驚慌失色的神情,以及沈太醫大步跨入房間,他們的身影在她的視線中顫動,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