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翊卻無法當做周繆音什麼也沒說,像是失了魂一樣,獨自一人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夏侯紓來敲他的房門。
夏侯紓敲了幾下就發現房門沒鎖,直接推門進來了,看到站在窗前發愣的夏侯翊,她十分錯愕,然後又走近了幾步,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才道:“我就出去散個步的功夫,回來發現周姐姐一個人在房間裡喝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問扶桑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偏偏你也喝了酒,還在這裡發呆。趕緊老實交代,你跟周姐姐都怎麼了?”
夏侯翊的神色立馬變得緊張起來,追問道:“她一個人在屋子裡喝酒?”
“你的關注點總算沒跑遠。”夏侯紓點了點頭,一副我就知道你們有事的表情,又說,“你快跟我說說,你們究竟怎麼了?”
夏侯翊知道自家妹妹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如果閉口不言,她也會想辦法去弄清楚,索性就直接招了。
“周姑娘方才帶了酒來找我表明心意,我不忍心拒絕她,就陪著她喝了兩杯。”夏侯翊皺著眉頭解釋說,“不過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想到回去之後又繼續喝了酒。”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看著妹妹小心翼翼地問,“她現在怎麼樣?要不,我去找客棧的掌櫃準備一碗解酒湯吧。”
夏侯紓覺得自家兄長終於開竅了,居然知道要關心周繆音了,這是個很好的兆頭,照這樣下去,周繆音遲早得做她的嫂子。不過她也知道夏侯翊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假裝看不破的樣子,擺了擺手說:“你不用操心,周姐姐人沒什麼大礙,就是酒量不太好,喝多了,我來找你之前已經讓扶桑去找掌櫃要解酒湯了。”
夏侯翊卻還是不太放心,越過夏侯紓直接去隔壁看了周繆音一眼。確定周繆音只是喝醉了,他才又回到自己的房間。
夏侯紓等著夏侯翊回來了,才故意說:“二哥,你能不能摸著你的良心告訴我,你對周姐姐是怎麼想的?”
夏侯翊掃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你別打岔!”夏侯紓堅持不懈道,“我是你的親妹妹,與你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這麼多年,我看得出來,你對周姐姐是不一樣的。可是你現在這個態度,換做我是周姐姐,我也會難過的。”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夏侯翊依然不肯鬆懈,“紓兒,你別光盯著我。上元節那晚你去了哪裡?你敢說出來嗎?”
夏侯紓頓時覺得心裡咯噔了一聲,原來夏侯翊知道上元節那晚的事情。她正想著該怎麼解釋,忽然又想到當晚她與獨孤徹是在落月坊三樓的雅間,夏侯翊就算知道她是去見了誰,也不至於清楚她跟獨孤徹說了什麼。
“有什麼不敢的?”夏侯紓故意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坦然道,“我確實去見了陛下,但是我們也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不對吧。”夏侯翊摩挲著自己的鼻尖,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你當時是急急忙忙跑出來的,臉都紅了,好像後面有什麼人在追你一樣。你倒是說說,你們究竟說了什麼話,讓你緊張成那個樣子?”
夏侯紓自然不會告訴他真相,於是板著臉將他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他:“這是我跟陛下之間的事情,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夏侯翊笑而不語。
夏侯紓見彼此都沒有勝算,便識趣的退了出來。
周繆音這晚醉得厲害,但酒品卻很好,不哭不鬧,喝了解酒湯後就乖乖睡著了。
第二天,夏侯氏兄妹起床收拾好,準備去叫周繆音繼續趕路時,才發現周繆音住的房間人去樓空,問了掌櫃才知道天剛矇矇亮她們就退房走了。
連人帶物那麼多人,竟然走得這麼悄無聲息,實在匪夷所思。
夏侯紓忍不住瞪了夏侯翊一眼,埋怨道:“二哥,看來這回你是真的把周姐姐傷著了,她都不願跟我們一起回京了。”
夏侯翊回想著周繆音昨晚跟自己說過的話,不以為然道:“周姑娘昨晚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今天她們會先回京,你大驚小怪什麼?”
“不可能!”夏侯紓滿臉寫著懷疑,慢慢分析道,“周姐姐這一路都想方設法的靠近你,想多看你一眼,多與你說幾句話,怎麼會突然要跟我們分道揚鑣了呢?肯定是你昨晚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把她給氣走了!”
夏侯翊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索性懶得理她,直接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了聲“回京”就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