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過於自謙了。”王崇厚並未就此罷休,繼續說,“上次在趙王妃的壽宴上,令愛為了維護長輩,不惜得罪長寧郡主的事,滿京城都傳遍了,誰人不說夏侯姑娘明理孝順?可見她是個本性善良的姑娘。她現在頑劣,嫁了人總是會收斂的。犬子若能娶到令千金,那是三生修來的福分,日後必定多加厚待,還望國公爺成全了兒女的婚事。”
王崇厚說完看了看王昱坤,示意他也表現表現。卻見兒子還盯著云溪離開的方向發呆,不由得眉頭微蹙,暗罵了一句逆子。
王昱坤還不算傻,立刻就感應到了父親目光裡的狠辣,趕緊收起自己眼神裡的痴迷,順著父親的話答道:“正是,正是!小侄仰慕夏侯三姑娘已久,願聘娶為妻,還請國公爺成全!”
夏侯淵也看到了王昱坤的舉動,心中十分不喜,暗罵了一句登徒子,便端起茶杯來繼續喝茶。
王崇厚為了掩飾尷尬,也跟著喝茶。
王昱坤見兩位長輩都在喝茶,愣了愣,趕緊也端起茶盞小飲一口。
云溪奉完茶後就趕緊回到偏廳,看上去既興奮,又忐忑。
夏侯紓轉頭拍了拍她,小聲打趣道:“王昱坤看上你了呢!”
“你胡說些什麼呢?”云溪瞪了夏侯紓一眼,半窘半惱。
“我可沒有胡說。”夏侯紓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正廳,解釋道,“方才你進去,那王昱坤就一直盯著你,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都出來這麼久了,他還看著你離開的地方發呆呢,可不是看上你了。”
云溪剛替她辦完一件大事,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猛然聽到這樣的調侃,氣得不理會她。
夏侯紓也不再繼續逗她,只好偷笑著轉向正廳。
王崇厚喝完一口茶後眉頭一皺,再看夏侯淵神情自若,突然明白了什麼,氣得直接將茶杯摔在小几上,站起身來憤怒地說:“夏侯淵,你我好歹同朝為官,我向來也敬你是個英雄,你若不願將女兒嫁給我兒就直說,何必使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夏侯淵端著半盞茶一頭霧水,疑惑道:“丞相何出此言?”
“何必惺惺作態!”王崇厚冷哼一聲,氣得連風度都不顧了,放狠話道,“夏侯淵,今天的事本相會記著的!”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夏侯淵依然還在恍惚中。
“沒有誤會!”王崇厚說完看向兒子,“昱坤,我們走!”
王昱坤方才也喝了茶,此刻便像是吃了黃連的啞巴,不知該如何是好,聽了父親的話趕緊站起身來,表情一言難盡。
夏侯淵滿心疑惑,佯裝挽留了一番。
王家父子去意已決,二人一甩衣袖,氣沖沖地往外走,順便還命人抬走了帶來的六箱禮品,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越國公府。
眼看大功告成,夏侯紓和云溪輕手輕腳地擊掌慶賀。
正廳裡,夏侯淵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生疑慮,待王家一行人全走後才將視線移到王家父子用過的茶杯上,然後走過去,端起茶盞嗅了嗅。
夏侯紓見狀,心中暗叫不好,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不讓云溪親自上茶了,這不是擺明了告訴父親是她指使云溪動的手腳嗎?
見勢不妙,夏侯紓忙示意云溪趕緊逃,哪知夏侯淵突然轉頭看向了偏廳。
“出來吧!”夏侯淵大聲說,絲毫不覺得意外。
夏侯紓做賊心虛,和云溪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才趔手趔腳的從偏廳出來。
“父親,你的耳力真好,這就發現我們了。”夏侯紓笑得一臉狹促。她腦子轉得飛快,試圖說點什麼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便道:“我就是好奇王家父子究竟會跟父親說什麼,所以過來看看。不過他們現在都走了,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吧?”
“雕蟲小技!”夏侯淵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並未理會她後面的話,而是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情,嚴肅道,“說吧,你在茶裡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