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不同意?”夏侯紓抬頭詫異地望著他,內心滿是憤怒與深深的無力感。他不同意,他憑什麼不同意?
“對,我不同意。”齊南點頭認真回答道。
夏侯紓閉上眼睛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才說:“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更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所以你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得接受。不管你又什麼目的,以後我不會再來這裡見你了。你若是個正人君子,也請自重!”
說完夏侯紓也懶得再給他好臉色,直接轉身從門外走。反正怎麼都說不通,她也不想繼續多費唇舌了。
齊南沒有再阻攔,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兀自淺笑著,在她身影即將消失在石拱門處時,他忽然說了一句:“夏侯姑娘,我隨時恭候你的光臨!”
夏侯紓聽到了齊南的話,默默在心裡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腳下的步伐也更快了,急急地沿著青石板小徑原路返回。
一炷香時間還沒過,她得趕緊出去,不然董效那邊真去搬了救兵,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她不希望再有人知道她認識齊南,也不想再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夏侯紓快步從後院跑了出來,便看見冷麵神還抱著劍守在門口。
冷麵神看到夏侯紓出來了,目光似有若無的掃了掃她身後,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而云溪則焦急地在原地打轉,不時看看她進去的方向,雙手合十暗自祈禱千萬不要發生什麼事。
“姑娘!你終於出來了!”云溪又驚又喜,神情十分誇張,好像剛經歷了一場久別重逢。
云溪快步迎上去,將夏侯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全須全尾的,才算鬆了口氣。她張了張嘴,本想問問裡面發生了什麼,可看了一眼旁邊虎視眈眈的冷麵神,立即把話憋了回去。
看來上次茶樓的事給云溪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夏侯紓只好給了她一個“一會兒告訴你”的眼神安慰她。
冷麵神見她們主僕情深,也沒有再做任何阻攔,轉身準備進去。
“等等!”夏侯紓叫住了他,“既然你們查了我的身世,那麼為了表示公平,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冷麵神停住腳步,卻沒有回答。
夏侯紓勾了勾嘴角,又道:“你應該知道,如果我想查你們的身份的話,也是做得到的,對吧?”
她連長青門都能混進去,這點手段還是有的。
冷麵神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她冷冷道:“褚黎安。”
說完他就推門進去了,順便還掩上了門。
夏侯紓撇撇嘴,只得安慰自己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知道齊南有這麼一個落腳點,然後還知道了冷麵神叫褚黎安。
褚黎安,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有幾分耳熟,但她一時間也想不起在哪裡聽過,索性就不去想了。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夏侯紓拉著云溪走到了門口,才覺得手心有點硌,便攤開手掌看了看那片金葉子,果然不是什麼很合時宜的東西。
“這是什麼?”云溪也注意到了。
“無用之物而已。”夏侯紓說完便轉身向櫃檯處走去。
崔掌櫃奉命經營這家書齋好幾年了,見過褚黎安帶過好些人進了內院,大多都是看上去很精明的文人謀士,又或者是身手出挑的武士護衛,卻從來沒有見過主人帶回來一個靈動可人的姑娘,所以他潛意識裡認定這個姑娘的身份非比尋常,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敢怠慢。他笑容溫和地望著夏侯紓,客氣道:“不知姑娘還有何吩咐?”
夏侯紓微微頷首,隨手將金葉子放在了櫃檯上面:“請你把這個轉交給裡面那位,就說我用不上,多謝他的好意。”
沒等崔掌櫃拒絕,她便轉身離開了南蒲書齋。
崔掌櫃一臉疑惑不解,待他看清楚對方留下的是什麼,心跳都漏了一拍。
南蒲書齋的後院向來是他在打掃,他自然是知道這片金葉子的意義,既然是送出去了的東西,哪有平白無故還回來的道理?
“姑娘……”崔掌櫃急得追到大門口,可兩個少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巷子裡。意識到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而且自己可能闖了大禍,他頓時覺得那金葉子是個燙手的“山芋”,遂轉頭看了看通往後院的那扇門。
崔掌櫃長嘆一聲,趕緊關了鋪子的大門,然後揣著那片金葉子忐忑不安地往後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