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落月坊,夏侯紓就有太多可說的了。隨後,她便簡單的將落月坊的拿手菜介紹了一遍,順便還誇讚了那裡的服務周到,就是名氣太大了,客人太多,不湊巧的時候還得提前預定。
夏侯翎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裡全是羨慕與嚮往,像是夜空中的星星,璀璨而明亮。他知道夏侯紓經常跟著二堂兄一起出門,可他竟不知道原來他們的生活內容那麼豐富多彩,知道得那麼多。如果今後自己也能跟著他們出門,那該有多好!
“三姐姐能帶我去嗎?”夏侯翎試探著問。
“當然可以。”夏侯紓笑道。說完她看了看天色,又說:“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我們出門有段時間了,得早些回去,不然你母親該著急了。而且我們這個點過去,只怕也找不到什麼好位置。”
聽到沒法去,夏侯翎有片刻的失落。但沒過一會兒,他又笑了笑,拉著夏侯紓的手說:“那我們約好了,下次三姐姐一定要帶我去,不許反悔和耍賴。”
“瞧你這點小心思,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夏侯紓乜了他一眼,承諾道,“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保準讓你大飽口福。”
夏侯翎立馬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隨後,夏侯紓便將兩碟糕點都推到夏侯翎面前,柔聲道:“難得出來一趟,你再嚐嚐。”
夏侯翎心花怒放,笑眯眯地抓了一塊槐花糕塞進嘴裡,細細咀嚼,彷彿在品嚐一道美味佳餚。
“槐花糕甜膩,喝點茶水解膩。”夏侯紓說著忙提起茶壺給夏侯翎空了的茶杯裡添上茶水,靜靜地看著他吃。
夏侯翎像個餓了幾頓的孩子一樣,一邊喝茶,一邊大快朵頤,兩碟糕點基本上都進了他的肚子。
云溪突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三串糖葫蘆,獻寶一般笑著說:“正好看到有個老頭在賣糖葫蘆,我想著六公子沒吃過,就買了幾串,也不知道比不比得上東大街的味道。”
說著云溪就給每個人發了一串。
夏侯翎握著自己的那串糖葫蘆,小心翼翼地端詳了很久,滿目的欣喜,像是得到了一件貴重的寶物。
夏侯紓倒沒覺得多麼新鮮,她直接拿著自己的那串糖葫蘆咬了半顆細細品嚐起來,隨後點點頭說:“不比東大街的差。”
云溪很高興,也嚐了半顆。
三人其樂融融地品嚐著糖葫蘆,完全沒有察覺到對面投射的兩束異樣的目光。
茶鋪對面二樓靠窗的位置,兩名男子正在喝茶。
紫衣男子玉冠束髮,神色從容。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遠處文文靜靜吃著糖葫蘆的紅衣少女,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意。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了。
第一次是在護國寺那場亂鬥裡。那時候,她張牙舞爪的,反應果斷敏捷,毫不手軟,心眼也特別多,還有些沉不住氣。她不敢問他們的身份,卻又敢以恩相挾,甚至讓他以身相許。
而這一次,她又像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行為舉止都落落大方,拉著個半大的孩子各種討好獻殷勤。
她究竟還有多少面呢?
紫衣男子思忖著。
片刻後,紫衣男子揮了揮手,問旁邊的人:“你上次可查清楚了,她真的是越國公府的人?”
旁邊的青衣男子聞言,不禁抬眼瞥向對面笑容可掬的女子,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別說紫衣男子詫異,就是他也不大願意相信對方竟然跟素有威名的越國公府有關。
隨後,青衣男子轉過頭來,看著紫衣男子恭敬地回答道:“屬下查過了,她的確是越國公與宣和郡主的親生女兒,名叫夏侯紓。據說她因命格過硬,幼時便被寄養在泊雲觀,熙平元年才接回京。這些年來,宣和郡主鮮少帶她出門,也從未帶她入宮覲見。因而外面的人只知宣和郡主膝下有一個女兒,卻不曾見過她本人。當日在護國寺,她們母女就住在江氏隔壁的院子裡。聽說她還因為不瞞執殿和尚解的佛籤,當眾把那和尚辱罵了一通。”
紫衣男子聽完後卻是挑了挑眉,滿眼欣賞地說:“果然虎父無犬女,這姑娘是個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