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蝶一聽就不樂意了,向雅詩閣裡邊衣著暴露的女子白了一眼,嘟著嘴道:“你有所不知,這雅詩閣近幾年不管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石蝶的聲音壓得不夠低還是石蝶的眼神著實是刺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顯然就是個青樓女子,衣不遮體的,跨著步子便從樓上走下來嘲諷一番:“喲,這又是誰家的姑娘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都是來買玩意的,姑娘瞧不起誰呢?搞得好像這全京城,只有姑娘有銀子似的。當真以為這雅詩閣是你們這些有身份的才能用的嘛?如今啊,咱們用的可是同一種東西。”說罷隨同一旁的男子笑了起來。
石蝶可是尚書千金,哪裡受得住這些低賤女子的嘲諷,當即指著那女子罵道:“說的就是你,瞧不起的就是你!這地方是你這種風塵女子能來的嗎?雅詩閣的東西,你也配用。”
那女子臉色難看,“姑娘嘴下積德!這雅詩閣可沒有規矩什麼人能來什麼人不能來,咱們都是來買東西的,花的都是一樣的銀子!”
石蝶身份尊貴,讓她與風塵女子一起同一家店的東西,簡直就是在白日做夢。一時看不慣那女子的行事,抓起手中的胭脂盒子就朝那女子扔過去:“住嘴!賤婢,一日為奴終身下賤!”
那邊竟然也怒了,竟是打算要衝下來好好吵一架不可,石蝶的丫鬟忙上去擋在石蝶的面前卻被南詩雨攔了下來,南詩雨壓低聲音道:“讓她們下來,原先就是她們出口不遜。”
那女子繼續嘲諷道:“我下賤?瞧瞧,這是什麼話呀,只允許有錢人用這些個玩意,咱們這些出身不怎麼樣的窮人就是不配用這些,姑娘不就是這個意思?幾位公子,你們可得過來幫著評評理,這京城裡頭怎地還有這般行事的姑娘?”
那幾個男人明顯是不願參與進女人之間的鬥嘴之中去的,撇過臉自顧自地聊天去了,裝作沒有聽見那青樓女子的聲音。
南詩雨上前道:“是你們先出言不遜,若是再這般繼續胡攪蠻纏,可就要報官了。”
能有財力進雅詩閣購置玩意的青樓女子皆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難免心氣高些,瞧著南詩雨一副窮酸的打扮,不由得翻了一個大白眼,根本不打算把南詩雨放在眼中:“這又是哪來的窮丫頭?沒錢就不要進來,瞧瞧,地都讓你給踩髒了。”
為首的那位青樓女子更是上前來拽住南詩雨的手臂,上下端詳著取笑道:“窮丫頭,別急著出風頭呀。這官家的女兒你能識得幾個?可別被人當了槍使還替人數錢呀。還有啊,你下次來的時候,可莫要穿得這麼寒酸了。”說罷竟是下手把南詩雨推倒在地。
南詩雨摔在地上還有些未反應過來,石蝶這才回過神來方才確實是南詩雨上前替她說話,當即感動得雙淚盈眶。石蝶上前去扶起了還有些愣神的南詩雨,指著那幾名青樓女子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幾個賤婢抓起來!”
店裡的夥計機靈得很,瞧著這是要打架的勢頭,忙上來勸說:“誒誒誒,姑娘家的使不得啊!這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可不能在店裡打起來啊,你們打起來了咱們還開不開店了啊?”
樓上掌櫃的聽見了聲響,探頭一望,看見了尚書千金,急得趕忙從樓上下來,拱手行禮後安慰著石蝶:“這......姑娘們,有話可得好好說呀。小店就這點生意,本就是有錢就能買的,也得養家餬口不是?”
南詩雨望著這個陌生的掌櫃,眼神冷了下來,金枝瞧見了直打了一個哆嗦。
石蝶根本不領情,指著那幾名青樓女子抬頭道:“小店?雅詩閣是小店嗎!現在雅詩閣都成什麼地方了,這種鶯歌燕舞的蹄子也能放進來!”
那幾名青樓女子明顯臉上不悅:“憑什麼我們不能進來?姑娘是認為咱們沒銀子不成?”
兩撥人馬的陣勢都不輸,一邊是高官家的,一邊不過就是些青樓女子,雖說身份有別,可那也是如今雅詩閣的收入來源之一。掌櫃的有些為難,兩邊都不想得罪。
石蝶瞧著那掌櫃的臉色不佳,衝上去抬高下巴道:“怎麼?你是打算讓宮裡頭的娘娘們跟這群勾欄出身的賤蹄子用同一種東西不成?咱們就罷了,她們算什麼東西,她們配嗎!”
提到了宮裡,掌櫃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眉頭都皺在一塊了,這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進退兩難,裡外不是人。
石蝶氣得冷哼一聲,回到範雅身邊去:“看來得讓人好好整治一下龍鯉道的風氣了。”
掌櫃急忙解釋道:“這......姑娘消氣,這有些客人是不能往外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