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按緊了柳青,不讓他隨意抬頭,他們的位置極為巧妙,只要那個女子再上前一步探頭,就可以看到他們了。
南詩雨向來的女子行禮,一臉著急道:“姐姐?姐姐來了!我本在賞花,誰知竟是入了迷,逛進了內院,這一逛就失了方向,不知來的路怎麼走了。”
來人正是南欣月!
南欣月是跑過來的,自從南瑩瑩跑出去後她擔心南瑩瑩壞事就親自跑了出來,此刻是上氣不接下氣,為了維持她的大家閨秀的模樣,南欣月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
南欣月拿出手帕輕輕擦去臉上的汗水,笑著道:“二妹妹,這兒可是出去的偏門。你這逛得,可真夠遠的啊。”說罷南欣月向南詩雨的身後看了一眼。
金枝本想擋住南欣月的視線,被南詩雨死死抓著不讓動。南詩雨明白這個時候她若是輕易有什麼動作,恐怕柳樹和柳青就要暴露了,皆時就不是管教不當的問題了。
南詩雨道:“那姐姐怎麼跑過來了?姐姐這會不是應該跟三妹妹一塊,在流水曲觴宴嗎?”
南欣月盯著南詩雨的眼睛,似乎想從這眼神中找出一絲破綻來。她方才衝出去之後就往原先跟周妍商量好的院子那邊跑去,誰知那個院子中空空如此,別說劉磊和南詩雨,就是一隻貓也沒瞧著。
南欣月這才轉身往周家的偏門跑來,她猜測可能南詩雨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個院子離偏門最近,他們該是往偏門走去的。
果然如南欣月所想,在偏門處碰著了南詩雨,只是怎麼只有她們主僕二人,劉磊也不知上哪裡去了,連個人影都未見著。
南欣月定睛一瞧,似乎南詩雨的身後有個不明顯的影子,南欣月斷定那裡肯定是有人。
南欣月道:“罷了罷了,我是看你許久未回來擔心你才到處尋,讓姐姐好找啊。咱們趕快回去吧,妍妹妹叫人送了新鮮瓜果來,趕緊去嚐嚐。”
說罷就拉住南詩雨的手往回走,金枝也跟了上去。
柳樹看準時機,抓起柳青就逃了出去。
走了幾步,南欣月突然往後向那個門中撞去。這一撞可不得了,門被撞開了,正看到南詩雨的兩個侍從在往馬車裡裝劉磊。
南欣月道:“好呀,你居然敢......啊!”
可惜的是南欣月還未說完,就被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的晴兒撞了出去。南欣月是頭撞了牆角,之後南欣月就不再動彈了。
晴兒正是南欣月的貼身侍女,前些日子南欣月策劃羅清宇事件時,晴兒並不在南欣月的院子之中,這才讓羅清宇有了可乘之機。
晴兒望著那動也不動的南欣月,轉過身子連忙給南詩雨跪地磕頭。
晴兒道:“多謝二小姐!是二小姐替奴婢,給奴婢的姐姐報了仇!”
南詩雨讓晴兒起來,看著那張倔強的臉龐,一時有些被她撼動。一個侍女,為了自己的親人,可以忍辱負重至此,也是難得。
南詩雨道:“不必謝我,你這也是幫了我。日後自兒多加小心吧。”
晴兒望著南詩雨,不一會就哭了起來,邊哽咽邊道:“多謝二小姐。奴婢......奴婢保證,就算拼了命也要狠狠咬南家一口!求求二小姐,讓南欣月永無翻身之地,為奴婢的姐姐報仇!”
南詩雨嘆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南欣月自作自受,因果輪迴,有因必有果啊。
南詩雨讓晴兒趕緊下去,別讓周家的人發現了她。片刻晴兒就跑了出去,她幫南詩雨對付南欣月,實則也是在幫她自己,此刻只覺得沒什麼再牽掛的了。日後不管在南府跟個什麼樣的主子,她都不關心這些了。
金枝望著晴兒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做奴婢的哪個不是家破人亡。
金枝道:“晴兒也是個可憐人呀。”
南詩雨闔上眼眸,金枝說到了她的心上,在南府之中,又有誰是真的在認真過日子呢。
金枝瞧著南詩雨不講話,以為她是因為晴兒的身世傷神,也就閉了嘴不再說下去了。
許久後,南詩雨才沉著聲音,喃喃自語道:“誰又不是可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