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廚房忙著,聽金枝說起南詩雨又是欣喜又是心疼,心疼這個勝似女兒的姑娘還這麼小就沒了娘。聽聞南詩雨自盡未了,心中一直煩悶,近幾日她擔心得很,如今見著南詩雨無大礙她這才放了心。
見著南詩雨已坐到了桌前,柳媽忙把小米粥放到她面前:“小姐醒了,快些吃吧,還是溫的,正好能入口呢。”
南詩雨看著已長出幾條皺紋的柳媽,望著她面前的小米粥,一時動容,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她趕緊低頭喝粥,強忍著淚水。
“小姐慢些吃,這幾日都消瘦了,一會得多吃幾碗呢。”柳媽看著南詩雨身上的衣裳,這衣裳穿在南詩雨身上,倒不如說套了個麻袋呢,“小姐啊,夫人去了,你日後可得保重身體振作起來呀,二房還得靠你撐起來呀。”
南詩雨放下手中的碗,用手帕擦著嘴:“柳媽你們就放心吧。母親雖然去了,可我還活著。日後二房由我做主,其他人休想越過我指使二房中人。只要有我在,無人能動二房。”
柳媽聽完南詩雨的一番話眼下一驚,南詩雨此刻只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說出的話卻像個小大人,能撐一片天了。柳媽和金枝對望一眼,金枝什麼也未說只是點點頭,柳媽這才明白:
原來金枝說的是真的,小姐變了心性!
柳媽高興地眉眼都笑彎了,她原本還擔心她的小姐終日消沉,眼下看來是她多慮了。
柳媽:“小姐振作起來了便好!夫人在天之靈也一定不忍看小姐如此消沉下去,夫人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南詩雨露出一個笑容:“倒是這些日子讓柳媽費心了,接下來咱們好好過日子,其他事隨他們去吧。”
柳媽連連點頭:“是是是,小姐說的是。”
金枝算下時辰,這個時辰該是玉葉從大公子南承業院子處出來了,待會便會路過西院。
金枝想著南詩雨向她問起玉葉的事,望向南詩雨道:“小姐,一會玉葉便會經過這。”
南詩雨:“你去門口守著,若是她路過便讓她進來吧。方才我讓你買的藥,讓她去煎。”
金枝一愣,那玉葉是南欣月的侍女,南欣月是三房的庶女,如此會不會得罪三奶奶?她家小姐究竟怎麼想的,她越來越不懂了,不過還是應了下來。
玉葉完全未留意到自己路過西院,還未走幾步便被從門口出來的金枝拉進了西院。
“哎呀,金枝你幹什麼?我還得服侍我家小姐呢。”玉葉不高興地嚷嚷,受三房影響,進了西院她彷彿踏進了什麼不乾淨的地方,一臉嫌棄。
金枝把手中的藥材塞到玉葉手中,冷漠道:“你家小姐是主子,我家小姐難道不是主子?更何況我家小姐是嫡女,這是我家小姐的藥,還不快去煎藥?”
玉葉看著被塞到自己手中的藥材,一時也無法相信:“你家小姐的藥怎麼讓我來煎?是不是柳媽那個老婆子讓你乾的!好啊,你們敢指使我煎藥,我要去……”
“是我命令你乾的,不可以嗎?”還未說完,玉葉就被打斷了。
金枝向來人行禮,玉葉一時啞言。
南詩雨在柳媽的攙扶下走出房門,三千青絲別在腦後,白衣未染灰塵,如此樸素一身,倒讓玉葉看得有些呆。
玉葉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南詩雨的主意。不是說二房對待下人極好嗎?她又不是二房的下人,怎能隨意差遣她。玉葉在心中埋怨著。
一旁的南詩雨把金枝召到身邊來,和柳媽有說有笑。
“柳媽,你說那青草糕好不好吃?你方才講得我嘴巴好饞呢。”
“好吃的呀,小姐嘴饞呀,那打明兒我給小姐做去!”
“那好的呀,柳媽辛苦。”
玉葉完全被無視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太陽底下烤得慌。看著南詩雨的打扮,暗暗在心中罵著妖孽。
南詩雨抬眼冷言道:“嗯?怎麼還在原地站著,不是讓你去煎藥嗎?作為姐姐的侍女,不用我重複第三次吧……”越說到後頭,南詩雨的語速也越慢。
玉葉被南詩雨的氣勢嚇了一跳,連忙道:“是是是,奴……奴婢這就去。”
南詩雨一眾就這樣看著玉葉悻悻地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