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顯王府將孩子安頓好以後,沈佳禾靠在沈母的手臂上,撒嬌道:“母親跟著我們住一段時間吧,也好幫我們帶帶孩子。”
沈母雖說不捨得孩子,可還是出言拒絕了:“又難過孩子跟你不親近,又想要偷懶,我才不給你看孩子,你自己好好照顧著吧。”
即便是這樣說,可心裡到底是不放心,站在門口又叮囑了好一番,才依依不捨的上了回去的馬車。
裴源站在廊沿下都弄著那兩隻鸚鵡,見一旁流觴看得開心,便吩咐道:“你要是沒事,就教著兩隻鳥學會說爹爹孃親,要是教的好,本王重重有賞。”
流觴覺得這個不難,立馬一口應承了下來,他抓了一把鳥食在手裡,吹著口哨逗弄那兩隻鸚鵡:“爹爹,爹爹。”又換另一隻,“孃親,孃親。”
喊得口乾舌燥,那兩隻鸚鵡卻都只歪著頭看他,一個字也不說,流觴垂頭喪氣的將鳥食往手裡一收,氣哼哼道:“你們既然這麼不聽話,那這幾日可就沒得吃了。”
“壞蛋,壞蛋,壞蛋!”兩隻鸚鵡竟然異口同聲的罵了起來。
白英在一旁看得好笑,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流觴,你能想到有一天你能叫鳥給欺負了嗎?哈哈哈哈。”
流觴狠狠的瞪了一眼鸚鵡,威脅道:“信不信我把你們的毛拔了,拿你們燉湯喝!”
“不敢,不敢,不敢……”
流觴得意的看了一眼白英:“聽見了嗎?它們現在可不敢了。”
白英搖了搖頭,好笑的看著流觴:“它們是說你不敢,這可是王妃最喜歡的寵物,你敢動一下試試。”
時間在顯王府的熱鬧中一天天過去了,裴澍的登基典禮也已經準備開始了,沈佳禾換了一身王妃朝服陪著裴源去宮裡見證裴澍的登基大典。
在大典結束之後,裴澍單獨召見了裴源去御書房說話,他們如今一個坐在上首,一個站在下面,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對,裴澍率先開口道:“還請皇叔日後好好照顧王妃,不要有負於她。”
這話說出來裴澍自己都覺得可笑,裴源為了沈佳禾連皇位都可以不要,又怎麼會捨得傷害她分毫。
裴源卻看著他笑了起來,倒是沒有去反駁他的話,只是叮囑道:“皇上應該心繫百姓,勤勉於政務,倘若裴氏王朝在你手中不能被好好善待,本王還是會奪回這個位置的。”
回去的時候,沈佳禾坐在馬車裡問道:“你和皇上在裡面談了什麼?”
裴源笑了笑:“皇上想讓我做丞相,不過被我拒絕了。”有些話還是不用告訴她的好,裴源這樣想著握緊了沈佳禾的手,“趕緊回去,孩子怕是等我們都等的著急了。”
裴澍登基半年之後,將空懸已久的丞相之位封給了沈佳琛,沈府又重新變成了丞相府,而沈佳玦則做了官拜一品的五軍都督。
至於和他們同年科舉中了狀元的程亦銘,則因為在這一年的科考中查出了嚴重的科考舞弊一案,而升至太師一職,也算是可喜可賀了。
朝廷逐漸走上正軌,之前還有不服裴澍的老臣,因為這些年輕人的上位已經開始偃旗息鼓,裴澍的這個皇位已經是越坐越穩了。
他坐在御書房批閱完最後一張奏摺,宮裡的小太監捧著綠頭牌跪在他的面前:“皇上,您今兒個該翻牌子了。”
裴澍抬眼看了看,揮了揮手:“朕今日累了,明日再說。”
“可是……”
裴澍冷眼一掃,那小太監抖了抖身子,忙跪下應了一聲:“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告退。”
裴澍往後一靠,他的後宮並不充盈,還是之前在康王府跟著自己的那些女人,可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她們了,想來再過不久,他也要經歷裴源曾經經歷的事情,被那些大臣逼迫著選妃吧。
天底下的好姑娘這麼多,儘可以由著他挑選,可卻再也找不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了,陪裴澍自嘲的笑了笑。
他曾經被父母給予厚望,就盼望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坐上這個位置,可等他真的坐上了父親曾經坐過的這個位置上,卻發現眼前的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朝著面前的虛空喃喃問待:“您當初如此熱衷於這個位置,不惜和祖母用盡各種手段,到底都是為什麼呢?”自然是沒有人回答他的。
御書房的門動了一下,從黑沉沉的夜色裡走進來一個小宮女,大總管抬頭去看,是一直貼身伺候皇上的小梧姑娘,雖說不過是個宮女,可皇上待她可是要比待很多妃子都好的,忙趕緊讓了個位置。
小梧給裴澍送來一杯清茶,已經是晚上了,濃茶就不易再飲,她跟了裴澍這麼多年,照顧了他這麼多年,自然早已熟悉了他的各種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