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時常告訴自己,我殺人,不過是提前幫他們結束錯誤的因果而已,我每多殺一個壞人,我就提前阻止了他們繼續作惡,他們死後就會明白過來,並不會恨我。
就這樣,我就漸漸的,脫離了自己居然會殺人的恐懼。
官鳴……你其實只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時害怕是正常的,以後危險的地方多了,你慢慢就會習慣了。
我們官鳴是個謙謙公子,不適應這種血腥的場面,也沒什麼好覺得奇怪的。”
嵐婉的話緩緩開口,又緩緩結束。
而將頭搭在她肩上的官鳴,聞著她發上的清香,動了動手指,緩緩抬起,摸了摸她光滑的長髮,深吸了幾口氣後,情緒漸漸緩和過來。
一陣春風吹來,樹上盛開的杏花立馬紛紛揚揚的撒起了花瓣雨。
嵐婉欣喜的伸出一隻手去接了一大把花瓣,
“官鳴啊,你看,這杏花多美,她可能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呢!”
官鳴伸手接了朵完整的花,悄悄放在了嵐婉的頭頂,抬目多看了幾眼。
他不是怕她殺人,他是怕見到死人而已,而且還死的那麼慘。
“嵐婉……”
“嗯?”
“一會兒那殿裡的屍體和血跡你找人處理一下。”
嵐婉:“嗯,好,您的護衛隊會主動幫我處理好的。”
你只要還可以說話,那就證明你沒事了。
“嵐婉……”
“嗯?”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丟人?膽子這麼小。”
“怎麼會?你可是官鳴啊,你是金科狀元,你是皇上親封的清渠欽差啊,我家的官鳴大人不過是嫌髒而已,哪裡膽小了。”
官鳴的手慢慢抬起,輕輕的,回抱住她。
春風吹起,杏花揚了滿地。
擁抱在一起的兩人,久久未曾鬆開。
年輕的人,都住在年輕的歲月裡,他們當時都覺得日子不應該過的平常,於是,不知不覺間,就會有很多人,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你不甘平凡的生命裡。
太守府院內的那棵杏花樹下,剛剛還彼此擁抱著兩個年輕的人,此刻,也只剩下那棵孤單的杏樹自顧自的開著芬芳了。
……
太守府的公堂之上,
欽差大人官鳴拿著手中的新供詞和那些商賈們的做比較,有必要的,就讓原本守在太守府外的玉溪,隨時裡外帶領商賈們進進出出,一一核實,有賴不了帳的,就直接簽字畫押,被士兵們帶走收押了。
有證據不足的,沒關係,外面有商賈和百姓幫他們找,欽差大人說了,但凡提供的資訊有用,直接賞銀子。
官鳴與嵐婉二人囉囉嗦嗦的,忙活了一整天,該抓的抓,該判的判,百姓們的熱鬧沒少看,錢也沒少賺,樂樂呵呵的回家了。
那些商賈們偷稅漏稅的,賄賂官府的,還有犯了其他法後曾被免責的,通通抓了起來,包括官鳴的三叔官三爺。
至於揚州太守嘛,自然是被推出來的次數最多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