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多久沒見到雲錦曦了,自從雲錦曦去養馬場的府邸之後,他被父親大人一直軟禁在將軍府裡,不能踏出星月閣半步,昨日雲錦曦回到了雲家,她肯定知道皇上賜婚的事情了吧。
他想立刻衝到雲錦曦面前,想著要解釋這一切,他也想立刻衝到公主面前,讓她結束這一場噩夢,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到,他連星月閣都出不去!明日他就要和公主舉行成親儀式了。
他丟了星月劍,坐在地上,大聲嚎叫了起來,子畫和子蘇見到少將軍如此失控,連忙走上前,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少將軍,只能陪著少將軍一起坐在地上,子畫和子蘇兩個人自從跟著少將軍之時,從來沒見過少將軍如此崩潰的時候。
門被一腳給踢開了,墨麟和葉綰秋走了進來,葉綰秋看到墨星曜坐在了地上,連忙跑上前,一把拉起墨星曜,“曜兒,你快起來,地上這麼涼,你怎麼可以坐在地上,曜兒,你聽話呀。”
葉綰秋力氣小,拉不起墨星曜,墨麟見狀,上前一把拽住墨星曜的衣裳,就把他往椅子上給推去,墨星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起頭看著站在眼前的父親大人,一滴滾燙的淚就那麼徑直地掉了下來,葉綰秋看到墨星曜那麼掉淚,心都要碎了,她坐到墨星曜的旁邊,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把眼淚給我逼回去!”墨麟一聲怒吼,墨星曜抿緊嘴唇,瞪著一雙眼眸看著墨麟,墨麟看到墨星曜現在如此不爭氣的模樣,轉過身去,“曜兒,你現在這個樣子,明日怎麼迎娶公主,你是想把將軍府上上下下幾百條命都給葬送嗎?皇上賜的婚,你抗旨不尊,你應該很清楚後果,再說,你現在娶公主,又不是代表你一輩子都是公主一個娘子,你母親大人不是都和你說了嗎,我叫你再忍個三年五年的!你這都忍不了,你還能幹成什麼大事!”
墨星曜鬧了這麼一番之後,靜下心來,父親大人說的輕巧,三年五年,可是三年五年的每日每夜,他都要在孤獨寂寞中老去,也許還不止三年五年,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日才能見到雲錦曦,以前好多年未見到雲錦曦,他都不擔心,因為那時候他們還小,總覺得還會相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若是他成了親,再見不到雲錦曦,可就是永別了。
葉綰秋見到墨星曜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連忙對墨麟說道,“行了,將軍,您就別再說曜兒了,曜兒都知道了,曜兒,你先好好歇息著吧,等明日一早,你就得打起精來,先把公主迎娶進去,其他的事情,日後再好好說,行嗎?”
墨星曜點了點頭,送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出了星月閣,“母親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父親大人,你無需再擔心我了,明日一早我會迎娶公主的。”
墨麟和葉綰秋見到漸漸冷靜下來的墨星曜,心裡有了些許安慰,葉綰秋回頭看了看墨星曜,依依不捨地回到了知秋院,回到知秋院,葉綰秋呆呆地看著遊樂場,想起曜兒自從出生之時就備受折磨,沒想到現在長大了,卻連個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不能選擇,墨麟看著葉綰秋那悲傷的模樣,只能再次勸道。
“綰秋,你別這樣,曜兒就是這個命,再說娶了公主,也不一定就會沒有感情,也許朝夕相處,曜兒也能喜歡上公主呢,若是過個三年五年的,曜兒對雲錦曦還是念念不忘的話,如果公主同意的話,那我們再叫曜兒把雲錦曦娶進將軍府便是了。”
葉綰秋聽到將軍這麼說,只能點了點頭,其實她心裡明白,若是公主一直不同意的話,那曜兒娶不到雲錦曦,豈不是要一輩子活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她作為曜兒的母親大人,只想讓曜兒開開心心地,將軍府雖然和皇族聯姻了,對將軍和將軍府甚為重要,但是她一點也不想關注這些。
“子畫,子蘇,我想通了,你們兩個人守了我這麼久,也累了吧,白芷,雪見,端些好酒好菜來,今日我們一醉方休。”白芷和雪見在屋外聽到少將軍的吩咐,連忙端上了美酒好菜,子畫和子蘇兩個人見少將軍也想通了,便也放下了警惕,子畫和子蘇兩個人喝了點酒,不到一會兒就躺在了桌子上。
雪見偷偷地溜了進來,遞給少將軍一套便服,墨星曜換了便服,酒菜裡的藥夠子畫和子蘇兩個人睡上幾個時辰了,“雪見,將軍和夫人已經睡著了吧。”
雪見點點頭,“少將軍,將軍和夫人已經睡著了,這守門的將士白芷也已經引開了,少將軍快點啟程吧,馬就在門口。”
墨星曜連忙趁著夜色出了星月閣,來到星月閣旁邊的小門邊,從虛掩的門就鑽了出去,騎上馬,一路往雲錦城奔去,寒風不斷地迎面吹來,墨星曜心裡一直喊著,“曦妹妹,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了。”
公主唐旖旎看到騎著馬飛奔而去的墨星曜,一顆熾烈的心頓時被寒風吹的冰冷極了,她剛剛從皇宮裡面趕過來,嘴上找的藉口是想要與墨星曜商量選擇明日迎親之時的禮服,其實她還是想來看看,墨星曜會不會出府,沒想到剛趕到將軍府門口,就碰到了騎馬而走的墨星曜,雖然他穿著便裝,但是曜哥哥的身影她豈能認不到。
“跟上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去哪裡!”公主唐旖旎壓低了聲音,眼睛充滿了血絲,恨恨地看著騎著馬飛奔走遠的墨星曜,馬車徐徐往前進,跟在墨星曜之後,墨星曜終於騎到了雲家,他著急下了馬,連忙就跑進了那條鵝軟石小道,拍打著門。
希顏出來開了門,見到是著急萬分的墨星曜,她紅了眼眶,她一點都不怪少將軍,她知道少將軍也是極其為難的,“希娘,我求求你了,你就讓我見曦妹妹一回,我看她一眼就好了……”
墨星曜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希顏見狀,只能假裝騙他,“曦兒累了,已經睡覺了,少將軍您請回吧,明日就是少將軍的大婚之日,你可不能再見曦兒了,公主她知道了會生氣的。”
墨星曜聽到希孃的話,他一把推開門,“我不管,今晚我一定要見到雲錦曦,希娘,曦妹妹睡著了,我就靜靜地看她一眼便是了。”說著墨星曜就快步往屋子裡面走去了,希顏攔也攔不住,墨星曜推開屋門,沒有看到雲錦曦,他又連忙往後面的屋子跑去,見還是沒有云錦曦,只有雲知白睡在床上。
墨星曜連忙跑到院子外,拉著希孃的手,“希娘,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曦妹妹到底去哪裡了,您快和我說呀!”希娘見到墨星曜這番模樣,搖了搖頭,“少將軍,我不能說,您先回去吧。”
墨星曜聽到希娘這麼說,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希娘,若是你不說出來,我就一直跪在這裡,我對雲錦曦的情意,希娘不是不知道,你何苦瞞著我呢?”希娘連忙想把墨星曜拉起來,見墨星曜還一直跪著不起,她嘆了一口氣,想著墨星曜應該只是想要見雲錦曦一面,應該無大礙的,也好,就讓他們見最後一面吧,這最後一面見了,也不知道他們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了。
“少將軍,您快起來吧,不瞞你說,皇上已經下旨了,把曦兒許配給了郡王,他們一行人夕陽時分,就已經趕往突厥了。”墨星曜一聽到這話,就如同天上劈下了個雷,炸的他頭昏眼花,他來不及多想,便快步跑出院外,騎上馬,往突厥方向追去。
“公主,我們還要不要跟著?”將士問坐在馬車裡的公主,唐旖旎掀開簾子,看了看墨星曜,他果然還是去追她了,雲錦曦到底有什麼好的,明日就是他娶自己的時候,這個節骨眼上,墨星曜竟然還去追雲錦曦!
唐旖旎下了馬車,騎上馬,對身後的心腹冷路說道,“你跟著我便是。”冷路也騎上馬,跟隨著公主往前奔去,唐旖旎騎在飛奔的馬上,嘴上狠狠地咬著牙關,“雲錦曦,你若是敢給我再回唐朝,我肯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墨星曜的馬兒一直沒停,終於追上鳳煦的馬隊,因為馬隊有馬車,自然是走不了那麼快,墨星曜見到騎在馬上的鳳煦,連忙把馬橫在他的眼前,鳳煦見到墨星曜竟然追了過來,連忙勒住了馬。
“錦曦,你快下馬車!”墨星曜扯開嗓子喊,雲錦曦坐在馬車車廂裡,聽到外面墨星曜的喊聲,難道是她太想墨星曜了嗎,不然怎麼會出現幻覺呢,墨星曜見雲錦曦沒下馬車,他便跳下馬,一輛馬車一輛馬車掀開簾子,雲錦曦見到墨星曜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眼淚就像斷了線一般,一大滴一大滴的掉了下來,她用手緊緊地捂住嘴,不想讓自己發出任何哭聲出來。
墨星曜見到三個月不見的雲錦曦,思念就像毒藥一般,近乎要把他給毒死,他連忙跨上馬車,一把就緊緊地抱住了雲錦曦,雲錦曦躺在墨星曜的懷裡,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鳳煦下了馬,聽到雲錦曦的哭聲,他背過身去,看著漆黑的夜空,心就像被那最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在心上割著,傷口劇烈的扯動疼痛,他只覺得心臟快要承受不起,一陣陣痛感襲過心臟,他的全身都麻木了起來。
“少將軍,你快回將軍府吧,明日便是你和公主的大婚之日,若是被公主知道了,公主肯定生氣極了,少將軍,您回去吧,我沒事的。”雲錦曦止住了哭聲,一把推開墨星曜,想把他往外面推。
沒想到墨星曜一把橫抱起雲錦曦,抱到了他的馬上,他也翻身上馬,鳳鸞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見到哥哥那番心碎的模樣,又見到雲錦曦竟然坐在了墨星曜的馬上,立馬只問起雲錦曦,“雲錦曦,你都是郡王妃了,你難道還想回唐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