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夫所言極是,那奴婢先去忙了。”斕兒趕忙拉住正在端水的文辰和白慕:“文辰,快去前院叫小夏子過來,白慕,夫人馬上就要生了,去通知大夫人和二夫人,順便和前院把守計程車兵通知一下,若將軍回來,立馬稟告將軍!”
文辰和白慕立馬放下木盆,提起腿一溜煙穿過走廊,朝將軍府前院跑去。斕兒見事情都已經交代妥當,心裡念著夫人,也提起腿朝夫人臥房跑去。
剛跑到門口,見小夏子和文辰白慕氣喘吁吁的跑來,便放了心,將軍府前院離知秋院有段距離,這麼快跑來,真是難為他們了,有小夏子在外鎮場,就不用她擔心了,畢竟小夏子辦事穩妥的很。
斕兒跑進夫人臥房,見穩婆正從身後抱著夫人,幾個婢子們正在輪番擰著臉帕,遞給煙兒,煙兒正給夫人擦著額頭上,脖子上,耳後以及手臂上雨珠般的汗水。
斕兒趕緊上前跪在夫人面前,看見夫人因為恐懼疼痛尖叫已經使得原本清秀無比的面龐變得扭曲而又不好分辨,心裡一陣陣酸楚湧上來,孩兒啊,你快點出來,可別再折磨夫人了。
斕兒心疼夫人,抓了抓夫人的手,覺得自己的心又往上一緊,她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勉強讓自己定了定心神。
斕兒走到床尾,接過婢子們遞來的熱臉帕,把夫人雙腿的鮮血擦乾淨,接著把已經被血打溼的馬糞紙撤下,抬起夫人臀部,把厚厚一疊乾淨的馬糞紙墊在夫人下面。
“夫人,憋氣,把氣往下運,夫人不可大喊大叫,再大喊大叫,時辰久了,沒力氣了,孩兒可就不好生了!”
穩婆子也有點焦急起來,夫人先前一直痛的大喊大叫,耗費了不少力氣,真到生孩子之時,又虛脫的沒有力氣了,夫人是頭胎,本就不好生,加上肚子大,怕孩兒是不小,就更難生了,要是夫人不能順利產下孩兒,她這命怕也是保不住了。
葉綰秋只感覺自己要死了,不,是生不如死,她的肚子,就像被那大錘,一錘接著一錘,錘一下,突然不錘了,剛緩過來,又錘一下,痛苦,太痛苦了,疼,太疼了,她只有尖叫嘶吼才覺得能減輕一點痛苦。
“穩婆,我能不能生下孩兒,我太疼了,我怕是不行了!若是有什麼,一定要給我保孩兒!”見時辰一點點的過,下身的血一直嘩啦啦的流,葉綰秋覺得自己真的是要不行了。
“夫人,切莫瞎說,孩兒現在好的很,只要夫人往下用力,夫人和孩兒都平安無事,來,跟著我一起來!夫人你要堅強一點,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穩婆子其實知道孩兒已經在夫人肚裡有點憋的久了,可卻萬萬不敢透漏半句。
“煙兒,將軍回來了沒有?”葉綰秋艱難轉頭,用迷離的眼睛朝門口探了探,她已經被疼痛折磨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夫人,將軍馬上就要回來了,馬上就回來了,你若平安產下孩兒,將軍怕是高興的不行,這可是您和將軍的第一個孩兒啊,夫人,再用點力啊!在用點力孩兒就出來了!”
煙兒聽到夫人說的話,眼睛不受控制,鼻頭一酸,兩滴眼淚自黑眸中掉下,她連忙低了低頭,用手擦乾了,接著用一隻手壓住另外一隻手,不讓夫人察覺自己手抖的厲害。
她繼續用熱臉帕擦乾夫人臉上身上滿是豆大般的汗珠,接著又把婢子遞過來的熱臉帕疊起來搭在夫人額頭上,這樣子多少能讓夫人舒服一點。
正在替夫人擦拭雙腿下半身的斕兒聽到夫人說的話,竟小聲抽泣起來,被煙兒聽到,她藉著擦拭夫人雙手之時挪步過來,忙朝著床尾輕聲呵斥一聲:“斕兒,快去看將軍回來沒有!”
斕兒見到煙兒惡狠狠的眼神,一時有點害怕,便不敢再落淚,她知道夫人生產之時落淚不吉利,只是聽聞夫人那般說道,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她怕夫人見到她落淚模樣,趕忙又從臥房跑了出去。
夫人已經被疼痛折磨的不像人了,秀髮像從水裡撈出一般溼透了,煙兒給夫人貼在臉上的秀髮捋起來別在耳後,夫人如今虛弱,幸未聽見斕兒小聲抽泣,這個該死的丫頭,待夫人生產完,看我不好好教訓她一頓!
斕兒剛跑出去,聽見庭院內僕人大聲喊叫:“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她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似斷了線的珍珠,肆意打在那嬌俏小臉上,她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接著又轉身往夫人臥房跑去:“夫人,夫人,將軍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