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坐在地上了?”
守門的將士見郡主方才活蹦亂跳,怎麼聽到了裡面大汗的幾句話,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立馬下身攙扶起郡主。
鳳鸞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每回偷偷聽到的情報都是好的呀,前段時間武焰傳回來的訊息不都說他正在治癒當中,情況好轉,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喪葬之禮了。
他死了,絕對不是,絕對不可能,自己一定要找武焰問清楚,武焰敢說半個錯字,今日看不抽的他滿地找牙。
武焰正走到門前要推門出去,那門突然似大風颳進來般被猛的一下推開,武焰冷不丁的被撞得頭暈目眩,眼前只恍過了一片紅。
他穩了穩心神,待定睛一看是郡主之時,連忙踮起腳尖想從郡主身邊偷偷溜走。
鳳鸞眼疾手快,老鷹抓小雞般的給他衣領一抓,扔在地上,這武焰雖長得五大三粗,還比郡主高了足足一尺,但奈何身份有別,郡主是金枝玉葉,自己也識相的順著她的力,自覺的躺倒在地。
“哥哥,你說什麼,什麼喪葬之禮,長安城那麼多將軍府,不可能是墨大將軍府吧。”
鳳鸞漆黑雙眸一眨也不眨的緊盯著鳳煦臉上的神情,這是她最愛的哥哥,從小就寵她如手上珍寶,定是不會欺騙她的。
“鸞兒,你看看你,方才不是剛交代過你不要胡鬧,你聽錯了,不是墨將軍府。”
鳳煦剛想把案桌上醒目的宣紙名單藏起,卻不料鳳鸞眼尖,立馬就抓住鳳煦的手,把名單搶了過來。
待鳳鸞看到宣紙上墨將軍府喪葬之禮名單之時,她一下子覺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想發出點聲音卻什麼也說不出,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似要把上面的淚珠眨回眼眶。
“鸞兒,節哀吧,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子,他中毒箭你也親眼所見,你把他就此忘了,突厥本地好多個功勳卓著的武將任你挑選,若你不喜歡這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我再去派人去唐朝給你綁幾個風度翩翩的江南才子回來。”
鳳煦輕輕抽出鳳鸞手中的宣紙,低聲安慰道,從小這鳳鸞刁蠻任性,哪見她這般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過,那個男子到底哪裡好,讓鳳鸞這般死心塌地,讓她,也那樣……
“哥哥,我覺得此事定有詐,我們現在即刻出發去長安城,一探究竟,武焰,快去備好糧草和馬匹,即刻啟程。”鳳鸞又把武焰從地上抓起來,拎著他往門口走去。
“鸞兒,你到底要胡鬧到什麼時候,放開武焰,給我立刻回青鸞閣去,你這吵吵鬧鬧成何體統!”鳳煦終於忍無可忍,面色發青,大聲朝著鳳鸞呵斥道。
“你不去我去。”鳳鸞鬆開武焰,又用力推了他一下,武焰本來被拎來拎去,拎的腦袋發脹,這猛的一下子又被郡主一推,直朝後連連退了幾步,他望望大汗鐵青的臉色,只能抬腳追了上去。
鳳鸞開啟門,見還站在門口等候的春綿,又想起那個女人,不禁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呵斥一聲,“你來這裡幹嘛!”
“報告郡主,小的,小的來向大汗稟告錦姑娘的早膳情況。”
春綿被郡主一呵斥,害怕的低下了頭,心裡一緊張,嘴上竟然磕巴著回了話,平日郡主就處處針對雲姑娘,春綿每回見到郡主都怕的不行。
鳳煦緊跟著出來,見到在門口縮成一團的春綿,“她今日早膳用的怎麼樣,還合胃口嗎?今日吃了多少?”
“回大汗,姑娘今日胃口大開,與前幾日相比,今日倒是吃了不少。”春綿邊說邊掀開食盒蓋子。
“很好,你先回鴛鴦閣伺候她,不過你在門外這麼久,可有聽到什麼話沒有?”
鳳煦撇了一眼食盒裡的殘羹冷炙,今日還好,並未原封不動的拿過來。
“報告大汗,奴婢自小耳朵受傷嚴重,方圓十里,聽不到任何聲音。”
春綿趕緊噗通一聲跪下,頭磕在青石階上,戰戰兢兢的回話。
“哥哥,他現在都生死未卜,你還有心情在這裡關心那個女人的早膳問題,你知不知道都是那個女人害得他,不行,我要找她算賬去。”話音未落,鳳鸞就朝鴛鴦閣飛奔而去。
“武焰,快點攔著郡主。”鳳煦心急如焚的大聲吼道,武焰立馬拔起腿追了上去,鳳煦和春綿兩人也緊隨其後。
鳳鸞大步走到鴛鴦閣屋前,一把推開房屋們,見樓下不見人影,立刻噔噔噔地爬上閣樓。
見雲槿曦望著窗外出了神,看到此情此景她便更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長鞭一下子不受控制就揮到了竹窗上,頓時那竹窗破的四分五裂,紛紛掉了下去。
雲槿曦淡淡的回頭,“你又跑來發什麼瘋?”
鳳鸞處處針對她的所作所為她已經屢見不鮮,兩年前她被大汗帶回來,剛開始住進鴛鴦閣之時,鳳鸞就時不時來找茬,之後要不是大汗一直把她保護在鴛鴦閣,不讓鳳鸞闖進來,不然的話要是按鳳鸞的性子,她估計早就把鴛鴦閣翻個底朝天了。
“我發什麼瘋,對,也就你這麼無心無肺之人才發不了瘋,你知不知道,他很可能已經死了,你還坐在這裡多愁善感給誰看,也對,就給我那個被你蒙了心神的哥哥看,我就見不得你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裝給誰看!”
鳳鸞睜著大眼睛,狠狠的瞪著雲槿曦,自小她就這副柔弱模樣,騙了她最愛的兩個男人,自己可不吃她那一套。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雲槿曦本就被那四分五裂的竹窗弄得耳朵渾渾的,現在又聽到她這麼一說,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我說,唐朝的長安城街上的墨大將軍府裡的少將軍死了!這下你聽清楚沒有,我說的夠明白了吧,他還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他替你擋了那淬了毒的箭,他能死嗎?你這個害人精,你當初掉下懸崖,怎麼就沒把你摔死,他死了,你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享福,你替他去死。”
鳳鸞一想起那個少年,愈發覺得心痛,她走上前像發了瘋一般的拼命搖晃著雲槿曦,雲槿曦肩膀被鳳鸞長長的指甲掐進肉裡,竟一點也不覺得疼。
“不可能,長安城那麼多懸壺濟世的妙手神醫,還有朝廷的太醫署裡的神醫,他怎麼就死了呢?不是的,你一定是聽錯了,你快點放開我!”
雲槿曦抓住鳳鸞的手,朝她大聲吼道,這鳳鸞,給她搖的暈頭轉向,再搖下去,怕是給她身子骨都要搖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