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已到如此地步,那便起誓好了,一一起誓完畢。墨翟先向北方鞠了一躬:“趙氏家主,墨某對不住了,今番教學,以晉陽為例,若日後因此而發生禍患,墨某定對此負責。”
言罷,轉向眾人,沉聲道:“上計伐謀,中計伐交,其次伐兵,下計攻城,攻城乃不得已而為之,於雙方兵士損耗最大,最為辛苦。”停頓了一下,“清羽知大夫是想要攻城入內,還是如何?”
“自是攻城入內!”
“若要攻城,我知曉那晉陽城地處凹窪之地,西依呂梁山,東臨太行山,汾水自晉陽東而過曲繞入河水,那晉陽自趙簡子之功,固若金湯,普通攻勢必難破之,我之法門,若攻城,可引水蓄池,再洩水淹之,如此可輕易破城!只是此法有傷天和,非萬不得已不得用之!”墨翟頓了一下,再道,“但治國、用兵講究以正治國,以奇用兵,先為不可勝之政,而後求勝於敵。”
這話一出,眾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是真要此法攻城豈不要浮屍遍野,太過歹毒太過歹毒。再聽到墨翟後面的那話,眾人方真正信服墨翟所言,確有攻城治國之道,紛紛拜服在地,口稱老師。
自此這群弟子便在墨氏學館入學,追隨墨翟,這弟子中有如清羽知般計程車大夫,有那大家子弟,有那平民子弟,年齡不一,大多二十左右,也有十五六歲。這墨氏學館不同墨氏學堂般,墨翟上午講授古史子集,下午教授武術之道,從最基本開始加以區分學員資質,計劃觀察一段時間後,根據各個學員特點有針對性分類教授。
再說那計然、阿青駕駛馬車返回苦縣,和女兒說起婚事,那阿玉含羞答應,待計然在家休整幾日便隨父母啟程。
那子簡與希人這一日正在家中思念子墨,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那籬笆門問道:“這裡可是子簡家,有人託我送信來了!”
子簡聞聽急忙出去,那送信之人將信箋遞與子簡,子簡迫不及待的開啟信,果然如心中所盼,是子墨來信,端著信朝著屋裡喊道:“夫人,快來看,是子墨的來信,哈哈,子墨有親事了!”這子簡一邊看信一邊向屋內走去。此時的子簡已有白髮,頜下也偶見白鬚,身體依然很是壯實。
那希人聞聽兒子來信,也急忙走出來,與子簡幾乎撞在一起:“子墨有相好的姑娘了麼?快讓我看看!”說罷從子簡手中搶過信,認真看起來。這希人此時已屬中年,雖那個年代飲食不好,也沒有後世那麼多保養的護膚品,但希人的面板依然很好,十分水潤,遠看起來如十八處子般。
這希人看著看著竟然留下淚來,擦拭著眼淚對子簡說:“這子墨都這般年齡,一直沒有成親,我這心裡都急壞了,沒想到竟自己在外面找好了,我們收拾收拾,明天就啟程去伊闕,早點把親事結了。”
子簡也哈哈笑道:“這臭小子一如既往的個性,好,明天就啟程!”
次日,子簡夫婦收拾一番,帶上行禮包裹,架上馬車便向洛邑方向趕去。
或許真有巧合。
這一日,計然的洛邑住所,一亮馬車風塵僕僕停在門前,車上下來一對夫婦,正是子簡與希人。
子簡上前敲了敲門,問道:“裡面有人麼?這裡可是計然先生的家麼?”敲了一陣兒,裡面沒有人回應。知道人不在家,便在門前等了一會兒,約有半個時辰左右,還不見有人回來,正要離去準備先尋個客棧。就見後面自南面又來了輛馬車,車上下來三人,一男二女,那男子風度翩翩,自有一股仙氣,那女子二人,一人略顯成熟但自有一股脫俗出塵的氣質,另一女子卻是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眉毛間與那成熟女子很是相像,不難看出是其女兒。
這三人正是計然、阿青、女兒阿玉。那計然見家門前停留的馬車,再看看子簡夫婦,從那子簡的臉上能看出墨翟的輪廓,放下韁繩前走幾步,抱拳笑道:“不知兄臺可是子簡兄長?在下計然是也。”
子簡一聽,大喜,急忙抱拳回禮:“莫非兄臺是計然兄不成,在下正是子簡。”
“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真是一家人啊,竟如此有緣,我剛剛從家鄉接小女返回,竟碰上子簡兄,真乃幸事。”扭頭叫道,“阿青,快來見過子簡兄,沒想到我們竟能同時到達洛邑。”
子簡也忙叫希人上前,互相見了之後,互相見過之後,計然拉住子簡的手向家中走去,十分興奮:“子簡兄,走,把行禮放下,待會兒我們一醉方休。也不知墨翟去了哪裡了,我跟你說啊,子簡兄,你可是有個好兒子,這墨翟可是真是了得,千年難遇的俊才啊!”
那阿青也是拉著希人的手,希人拉著阿玉的手,阿玉雖有些害羞,但三個女人一臺戲,萬古道理,沒多久,三人就打成一片,雖不似計然、子簡聲大,但也是嘰嘰喳喳一片。你誇我的兒子好,我誇你的女兒俊,你誇我的兒子有才華,我誇你的女兒知書達理,反倒是把阿玉弄的不知所措。
進到屋中,一封書信放在桌上,計然一看便知是墨翟留下的,忙招呼子簡、希人坐下,拿起書通道:“這定是墨翟留下的。”說著,開啟信,這一讀便笑了,“哈哈,這墨翟果真了得,這獨自一人竟去了那伊闕,在那辦了個墨氏學館,現在已有門人四十八人。”說完把信遞給子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