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被墨翟猜中了,那天子之都洛陽距離此地不過百餘里,一路打打停停,每次都是藉著被擊飛的空當趁機逃走。看的那巫咸與季咸都是十分鬱悶,明明這墨翟不是巫咸的敵手,可自交手以來,都是隻能將其擊飛而不能將其擊傷,也不知那墨翟到底使用了何種手段,一切打擊落到其身邊總會被其三兩下給化解掉。
這便是墨翟的高超之處,所用法門也沒什麼神奇的,只是將河水中總結的經驗加以利用,上善若水任方圓而已。
又是一次被擊飛,墨翟逮著機會一路狂奔,突然一道白練橫斷眼前,卻是一道寬闊水面。此刻已容不得墨翟多想,那巫咸師徒正在後方趕到。這墨翟做事十分果斷,就見其幾個縱越,直接自那涯上跳下,接連用腳點了幾下涯壁,便落入那水中。
那巫咸師徒二人趕到涯邊,一個緊急剎車,此刻就見一道人影正落入水中,漸起四散水花,師徒當真是乾瞪眼。
“師父,這墨翟難道是想自殺不成,這懸崖看這高度近乎百米,這樣下去必死無疑啊!”季咸拉著一根懸崖岸邊的枝條向下探望。
“莫要胡說,我觀那墨翟絕非等閒之輩,他定是有其他妙法,我等先仔細觀看。”巫咸也是凝目仔細觀看。
再說墨翟,落入那水中,藉助那水的阻力緩衝了一下便立在河床上,這一處河床地處山川之地,下方俱是硬底,無那淤泥,這也是墨翟跳崖前的判斷,否則這一跳必陷入淤泥,再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命斷於此。在那水中略微緩了一下一個輕點便穿出水面,重新調整了下呼吸,判斷了下河水的形式,便又落入水中,藉助這一下,知曉了對岸方向,在那水底,運用閉氣便潛底前行。這一條河水乃是河水(今黃河)的一個重要支流洛水(今洛河),此處水面寬度不下百米。墨翟此刻是為逃命,在那水底走的很快,途中露出水面換了兩次氣便來到對岸。尋那懸崖峭壁突出的石頭與藤條,一點點攀巖上去。
那巫咸睜著雙目緊盯水面,以求能看到墨翟的蹤影,奈何距離較遠,水面波光粼粼又有一定的水霧,難以看清,只好慢慢搜尋。這種搜尋最廢眼力,看得雙目發脹,剛要抬頭放鬆一下,就見對岸峭壁之上,有一人形之物在爬動。
“嗯!這是誰?竟能在如此陡峭懸崖處攀爬。”巫咸揉了揉眼睛,手搭涼棚仔細向前看去,過了一會兒,大叫一聲,“哎呀!不好,那是墨翟!他什麼時候到了那去的!”
“在哪裡?墨翟在哪裡?”季咸聞聽急忙問師父。
“就在對岸,你看,那裡有個人影。”巫咸手指前方。
“啊!”季咸順著師父的手指向仔細瞧去,看了老半天,終於找到了,“師父,果真是他,這小子是怎麼過去的,當真不可思議!”
“是的,看其年齡不大,手段層出不窮啊!”巫咸感嘆道,想了想接著又說,“你先回成皋邑休養去吧,為師獨自去追殺此子。”
季咸也知道自己跟不上師父,而且這河若要過去必要費一番手腳,便答應了師父,臨別前又再次央求師父為了巫門今後的發展務必除掉這墨翟,否則必是巫門後患。
那巫咸自是明白,也不廢話,隨手摺了幾根帶枝葉的樹枝,隨後一躍,也如墨翟一般躍下,在臨近水面時,順手向下拋了一根,隨後腳一踩樹枝,藉助水的浮力,身體騰空飛起向前飛去,在快要下落時,又是一根樹枝丟擲,如此借了八次力便來到涯邊,也如墨翟一般,雙手扣住凸起的岩石,如猿猴般快速攀爬,時間不長便來到懸崖頂部。此刻再看墨翟,已無人影,草地上只留下幾個腳印。
沿著腳印追了一段距離,這腳印竟憑空中段,巫咸尋遍周圍百米,卻是不知這墨翟如何消失的。無奈之下,取出龜甲,用起伏羲八卦之術,一番推測占卜,發現那墨翟此刻正奔往周都洛邑(今洛陽)。
“此子真是奇人,若非季咸與其有隙,真不應與這人結仇!”巫咸自言自語道,但也正因為如此,令其心中更加堅定必須除掉墨翟。不再去想那墨翟如何隱去這裡的足跡,只求結果達到目的,想到此巫咸不再停留,直奔洛邑方向。
這一追又是連綿不斷山川,期間又再次跨越洛水(今洛河),終於在伊水(今伊河)、洛水交匯夾心盆地處追上了墨翟。二人又是一番一方傾倒性的打鬥,儘管墨翟不是巫咸敵手,但巫咸也只能擊退而不能擊殺,只是苦了這一代的山川樹木,有那散居此處的居民一見到如此兇狠的打鬥,紛紛閉起門窗從縫隙中觀望,紛紛捂住幼兒的嘴生怕出聲惹來這二位凶神惱怒一擊。
只是這番打鬥卻是驚擾了一對遊山玩水、尋古訪跡的夫婦。
伊洛匯處,土地肥沃,水草肥美,適宜居住。據古籍記載此地乃是上古夏朝國都,上古稱其為斟鄩(今偃師二里頭),自太康定都於此,後有后羿,那后羿為東方夷族的一個首領,他乘太康無道、夏民怨憤,入居斟鄩執政並拒太康於外。太康去世後,后羿扶仲康即王位,仍居斟鄩。之後都城數變,直到發即位後,又將國都從西河(今安陽東南)遷到斟鄩,及至桀,終在鳴條之戰敗給商湯亡卻了夏朝。這斟鄩也自然就成了遺蹟。
在當時那個年代,能有心情遊玩的人,要麼是達官顯貴,要麼學子才人,要麼潛心向道之人。這此刻正是有對夫婦,正攜手同遊,時而仔細考察古蹟時而輕聲交談。那男子身穿白衫,頭戴絲巾,腳踏登雲靴,三綹長髯迎風飄,仙風道骨。那女子彩練霓裳,頭戴紫金簪,長髮飄飄,舉手投足間如仙子下凡。
本是一番美好心情,卻突然被一陣打鬥聲驚擾。那男子劍眉微皺,抬頭望去,卻見那前方正有二人在激烈對戰,其中一人年紀與自己相仿,另外一人年紀約有二十左右,只是那年輕之人不敵年長之人,處於下風。但那年輕人招架有章法,處亂不驚,那手中長刀卻甚是奇怪,尋常之人所用刀長不過一米左右,可這人手中之刀卻堪達一米半左右,但即便這麼長舞動起來卻不顯干涉遲鈍。再看其刀法,越看越詫異,那刀法中竟有幾分熟悉的影子,只是又很模糊。
“阿青,你看那年輕人的刀法,如此了得,進攻時如狂風暴雨,防守時如堤壩固守,著實有章法,只是我怎麼看的那刀法那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這男子對那女子說道。
那叫阿青的女子也仔細觀看了一下,點點頭道:“計然哥,確實如此,你不見他那刀法中竟有幾分我劍法的影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