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虎將空紙杯揉搓成一團,丟到角里,問:“一指跟一柱,有什麼區別麼?”
“區別可大了。”李陽平俯下去,右手撐著地面,身體懸空而起。撐了幾秒之後,翻了個跟頭站好,問,“你們可以麼?”
趙金虎搖搖頭,豎起大拇指:“你厲害,我做不到。”
兩隻手撐著身子很容易,但是用一隻手的話,難度係數呈幾何倍上升。
“我有什麼厲害的,跟慧明上師比起來,連豆腐渣都算不上。”李陽平自嘲地笑著,拍了拍手上灰塵,“據說,上師可以用一根手指,支撐著全身的力量,這就是一指擎天。”
“我去!”胡志波咧了咧嘴,“那他隨便伸手朝人身上一戳,不就可以戳個血窟窿。”
“他能把一身力量凝聚在手指上,殺人對上師來說,再輕鬆不過。”李陽平話音一轉,目光看向大廳方向,“那個銅骨,就是他的徒弟。”
胡志波深感憂慮,晃了晃空酒瓶,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胡志波說:“上師教出來的徒弟,肯定差不了。不過軍長也很厲害。”
“是啊,勝負難料。”李陽平感慨著,“銅骨可不是慧明上師的徒弟那麼簡單,他繼承了慧明的衣缽。”
胡志波眨了眨眼,並沒覺得太驚訝,不解地說:“同樣都是徒弟,衣缽弄有多大區別麼?”
“這你就不懂了。”李陽平眉心緊鎖著,心中也是煩躁不安,“只要是磕頭行了拜師禮,那就是徒弟。功夫理論隨便指導你幾下,能學成什麼樣,完全看你的悟性。”
“哦。”
“衣缽可就完全不同了。如果有人砸場子的話,衣缽傳入要代替師父出去較量。師父的一身本事都在他身上。簡直比兒子都親。能作衣缽傳入的,自身底子都不會差,在加上師父悉心教導,功夫不高才怪。”
胡志波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可怕,臉也垮了下來,悶著頭說:“那不就等於說,軍長和慧明上師比武了?”
“不一樣啊,慧明上師心懷慈悲,切磋的時候,出手也都留有餘地,所以他受人敬仰。可是這個銅骨就不一樣了,他是個屠夫和尚,已經被逐出師門。出手的時候才不會管你死活。要不然,他會來參加死亡格鬥?”
“為什麼被逐出師門?”
“觸犯戒條,我是聽說的。這個傢伙功夫習成之後,成了個兇和尚,自稱武爺爺。狂妄的很。能犯的戒都犯,酒、肉、殺、色、嗔等等。同門師兄弟也都怕他,沒少捱了他的打。可是紙裡包不住火,慧明上師最後還是知道,要教訓教訓這個徒弟。”
“結果怎麼樣?”
“銅骨和能站在這裡比武,結果自然是他贏了。慧明上師當時已經九十多歲的高齡,怎麼可能打得過徒弟。”
胡志波想象不到,一個人跟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父比武,是什麼樣子。
更何況,師父已經白髮蒼蒼。
不對……和尚腦袋上沒毛。
那場打鬥應該蠻激烈的樣子,九十多歲的老武師,還能跟人過招,本身就很了不起。
“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魏英闖聽著十分揪心。
“刀哥,你知道的真多。”
“多認識幾個局子裡出來的兄弟,這些傳奇你也就聽到了。”李陽平開了句玩笑,繼續往下說:“師父二人恩斷義絕。屠夫和尚也丟了法名,下山之後,更是由著性子胡來。幹了很多缺德的事。”
“作孽啊。”胡志波猛地一拍大腿,道:“哎呀,差點忘了,我還沒下注呢。”
幾人恍然醒悟。
趙金虎說:“不管怎麼樣,我買老大贏。”
“趕緊的。”胡志波心一橫,站起身往外走:“我把今晚贏的錢都拿出來。全投在軍長身上。”
“加上我。”
李陽平也很期待,就究竟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