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別生氣了!顧陽,快,來勸勸她!”顧北用手肘抵了抵二弟的手臂,示意他趕緊行動。
“哎——”看了一眼滿臉苦相的大哥,顧陽無語地嘆了一口氣,對著顧心緣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一向不經大腦思考的!”
“哼!”顧心緣頭往一旁一側,完全不給二哥勸解的機會。
“哦!對了,”顧陽雙手一拍,興奮地說道:“大哥剛買了一本漫畫書,很好看的,他可以先借給你看!”
“嗯?!”顧北滿眼震驚地看著二弟,但是對方充滿勸解的表情瞬間讓他敗下陣來,他只好聲音顫抖地“無所謂”地說道:“對呀,你、你實在是要看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借……哎,送你了!呵呵呵……嗚……”
“嗯!”顧心緣伸手接過哥哥遞過來的漫畫書,臉上不大情願的表情立刻就消散掉了,開心地笑了起來。
其實自從二哥顧陽上初中以後,哥哥們就不怎麼有時間跟她玩了,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有在吃飯的時候大家才能像這樣開開玩笑。
跟大哥和好之後,顧心緣勉強喝完了二哥幫忙新盛的湯,又象徵性地夾了幾口菜,就以‘我今天不太舒服’鑽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哎!”顧心緣趴在在姑姑上中學時期用過的、黑色的漆藝已經完全剝落的(如果忽視掉那桌腿上黑色漆藝的話,甚至可以直接稱它為原木色書桌了)書桌上,她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座小山,嘴巴用力地嘟著,嘴裡那苦惱的嘆息一聲接著一聲。
“到底要怎麼辦呢?怎麼著都得給他回信吧,畢竟人家也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的呀!”顧心緣是從心底佩服這個敢於表白的男生的,即使他給自己帶來了無盡的煩惱,“而且,他平時也是一個挺好的男生,我想他肯定是一時糊塗吧!好,我看我好好還是勸導他一番吧,告訴他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何況‘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我想只要我好好說的話,他也一定能聽進去的!”
“好!”說幹就幹,顧心緣急忙拿出筆,準備把自己滿心的話都寫出來,就這樣寫成一封回信給尹甲送過去。可是,就在她提起筆準備要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那種畫著粉色愛心的粉紅色的信紙,“糟糕,這可怎麼辦呢?哎!算了,反正我寫的也不是情書,就用本子紙寫吧!”
她沒有絲毫猶豫洋洋灑灑地寫了正正三張作業紙後,又仔細地讀了一遍,自我認同地點了點頭,滿意地自言自語道:“嗯,不錯!這樣寫的話,肯定能勸尹甲改邪歸正的!”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她終於安心下來,伸了個懶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洗洗刷刷睡覺了。
睡到半夜,被一個奇怪噩夢驚醒了的顧心緣趕緊開啟了屋裡的燈。她夢到一條可怕的奢鑽進了她的褲腿裡,真的差點把她嚇死了。
在發黃的燈光的照射下,她拿起床頭邊地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才終於鎮定下來,“怎麼會做這種噩夢呢?哎呀,我還是再檢查一下那封回信吧!”
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之後,顧心緣突然又覺得自己寫得太刻意了,沒有什麼誠意,於是十分乾脆地把寫好的回信撕了個粉粹,又從書包裡拿出作業本,撕了幾張,重新寫了起來。寫了一張又一張,可是怎麼也大不到自己的滿意,她的心情也慢慢地煩躁起來,最後更是直接暴怒起來,把剛剛寫的所有東西全部都撕掉了。
筋疲力盡地躺回自己的床上,她無奈而又無力地嘆息著,此時大腦真是異常清醒,她自責地自言自語道:“早知道就應該注意一點兒的!都怪我!”
“哎呀!”一個想法突然鑽進了腦海,她一下子擔心起來,“雖然我是想要勸服他改邪歸正是一番好意,可是萬一他把我的好意當成是對他的好感的話可就更加難以收場了呀!哎呦呦,毀了,這些全毀了!早知道就應該聽尹重的話的!”
在痛苦和懊悔中,她糾結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最後只覺得眼睛生疼,不得已之下,只得放棄繼續思考,自暴自棄地說道:“哎!算了吧!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解的,而且寫信什麼的根本就是懦夫行為嘛,我看我還是直接當面跟他說清楚好了!”
叩叩叩——
就在顧心緣還在苦惱的時候,她臥室的門被人猛敲了幾聲。被突然而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的顧心緣急忙應聲道:“誰?”
“小緣,都快十點了,還沒睡覺嗎?”李翡翠輕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的,奶奶,我馬上睡!”
李翡翠很是擔心自己的這個孫女,因為自打從女兒曉娟那裡回來以後的兩年的時間裡,小緣就經常在噩夢中大哭大喊著驚醒,有時候甚至還不跳下床去跑到院子裡放聲大哭,真的是很嚇人的。為了治療小緣,李翡翠是中醫西醫都看了,甚至各大寺廟都跑了一遍,也沒有什麼效果。因為實在是沒辦法了,她便只好讓小緣一直跟著自己睡,一直持續到小緣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雖然,後來小緣的這個奇怪的病算是好了,但是她卻始終無法真正放心下來。
李翡翠在確認了孫女關上燈以後,又等了五六分鐘,聽到她那均勻的呼吸聲後,才終於放心地舒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