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燭火燃盡,一片漆黑,一天過後。
林鶴聽到了些許的聲響,叮噹,叮噹,他以為他來了,他好好地坐在位置上,他在等著他。
他或許會道歉,或許會接受他的責罵,但哪怕是這些都會讓這個孩子真切地感覺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小小的房間內,寂靜,狹小,壓抑,空氣萬般渾濁,然後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他聽出來了,那是鐵鏈拖地的聲音,清脆且刺耳。
然後房門被開啟,又是一盞燭火,刷的一下照亮了這個房間,林鶴眯著眼睛,些許的不適應。
然後他看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是血的屠夫。
強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餓了一天的林鶴一陣又一陣的反胃。
“你是誰?”
回應他的只有一聲又一聲的濃重喘息。
林鶴看著他,滿臉橫肉,滿身油膩,手上拿著一條宛若小碗粗的鐵鏈,鐵鏈上和他一樣,斑斑血跡。
“你,是誰?”林鶴再一次問道,罕見的,他居然有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安。
這個屠夫還是沒有說話,他開始慢慢地從身上掏著什麼。
刮刀,刑鞭,血布,細針。。。
“接下來的玩具,是你嗎?”
待那木桌上擺滿了刑具之後,這個應是屠夫的大漢喘著濃重的呼吸,聲音厚重地說道,林鶴能聽出他言語中的興奮。
“你,想做什麼?莫先生呢?”林鶴壓制著自己心中的不安,那是作為人類的天性。
“莫先生?那是誰?”屠夫有些疑惑,隨後不再去細想。
“我要去找莫先生。”林鶴起身打算離開這個房間。
“走?”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屠夫好似很生氣,突然暴躁了起來。
他拿起了鏈子將這個孩子捆在了木椅上,他動彈不得,他,無力反抗。
“你要做什麼!”林鶴向他吼道,只是底氣略微不足。
“做什麼?”屠夫好似是很認真地考慮著這個問題,然後笑著:“我要玩。”
滿臉橫肉的臉上泛起著笑容,一個既是單純又是血腥的笑容,很矛盾。
“莫先生!莫先生! ”林鶴吼著,他真正感到了不安。
說到底,現在的他依舊還是個孩子,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哪怕他殺過人。
“誒哈,哈哈,啊哈哈。”屠夫用力著,使勁著在他的身上繞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冰冷的鐵鏈勒緊在他的身上,很痛。
林鶴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吐息,然後拼命地掙扎。
然後,不得已放棄。
“啊!啊啊啊啊!!!”尖叫聲突然想起。
那是劇烈的疼痛。
他失去了一隻手臂,血液滴落著,痛苦聲中滴落的聲音異常清晰。
那是一隻被硬生生撕扯下來的手臂。
“大聲點,再大聲點,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