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境外打來的,沒有顯示來電人,是個陌生號碼,也沒有說話,”誰成想就是這樣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讓顧南傾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半低著頭,微垂著眼眸,簽字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一瞬間不知如何下筆。
秘書跟了顧南傾多年,素來是知曉顧南傾的習慣的,也能揣摩出一二他的心思,於是便馬上接上了一句,“我馬上找人去查,”
“不用,”顧南傾恢復如常,一下秒就乾淨利落的在檔案上籤上了他的名字,然後轉交給秘書,臨了的時候,說了一句,“給我訂張機票,飛加拿大,今天之內,越快越好,”輕描淡寫的,看不出半點的情緒。
顧氏最近有好幾個專案在跟進,別說是顧南傾了,就說是顧氏其他的骨幹員工也跟著一塊輪軸轉,最明顯的就是,顧南傾最近的緋聞都少了許多,娛樂版塊已經好久沒出現“顧南傾”這三個字了,因為都上了財經新聞。
哪裡還有時間去加拿大?
不過,他還是應承了下來,“好,”
秘書接過檔案的時候察覺到了紙張在顧南傾的手裡微微的顫抖,他捏著的那一角,竟然是出了汗的。
秘書有片刻的遲疑與詫異,盯著顧南傾好久,只是顧南傾的神色並沒有多的變化,就和往常一樣,從辦公桌上翻開一份又一份檔案,開啟、審查、簽字,再合上。
秘書也不想多做打擾,便領了吩咐、拿著簽好字的檔案便打算出去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的顧南傾淡淡的聲音傳來,“不用了,”
“怎麼了,南總,”秘書更加覺著詫異。
顧南傾的話很少,但說出了口就是意圖明瞭的,很少有這樣反反覆覆、猶猶豫豫的時刻。
“去通知媒體部,發通告宣告,顧氏總裁首認女友,好事將成,”
“......”秘書當場石化。
上一秒,秘書還心想著他家總裁最近是轉性了,誰能想到呢?!這可是一個大爆料啊?!該不會是為了提升公司的股價,才做出的犧牲吧?!可這犧牲也太大了一點吧?!況且最近顧氏股價穩定的很啊?!
“物件呢?”秘書是真的疑惑了。
這“首認女友”,你倒是“認”了,可這“女友”一時半會的上哪找啊?!總不會是那些個什麼“可可”、“沫沫”吧?!
“照做就是,”顧南傾對與自己切身相關的這件事情倒是顯得並不那麼的熱情。
“好的,南總,我馬上去辦,”秘書也不想多做糾纏。
過往的很多次經驗和血的教訓告訴他,知道的越少越好,多做事,少說話,南總怎麼吩咐,他就怎麼照做,因為就算是照做了,南總也是會不滿意的,更何況是不照做了。
唉,做秘書,一個字,慘吶。
“不再去醫院看看他嗎?”離開酒店臨上車去機場的路上,齊明澤還是沒有忍住又多說了一句。
這個他,指的是顧少卿。
“不去了,我從來都是對不起他的,我知道,可他對我總是最好的,我也知道,”溫意仰著頭看著加拿大的天空,最後一次,天藍藍的,白雲四散。
這裡躺著顧少卿,躺著一個她最愧疚也是對她最好的人,可溫意再也不願回到這裡了。
二十六年,她以為她喜歡的顧少卿,愛著的是顧少卿,思念著的也是顧少卿,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磨光了她所有的理智與感性。
她才發現她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叫顧南傾,他在南城,她想去找回她丟失了許久的少年。
溫意上了飛機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過去,期間齊明澤一直守著溫意。
溫意醒來去上了一次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過道碰上了趙曼,“溫意,好久不見,”準確的說是迎面而來。
趙曼變了很多,她燙著長卷發,化著濃妝,穿著短裙,踩著小高跟,依靠在一側,朝著溫意笑了笑,眼神裡盡是嘲諷,和許多年前是一樣的。
很多東西,是不會變的,就像從見到的第一眼開始,溫意就不喜歡趙曼,而趙曼也同樣看不慣溫意。
“溫意,你不認識我了嗎?就算是不記得了,也不應該認識我的,”搖身一變,趙曼已然成了家喻戶曉的火熱女星,粉絲千萬,溫意確實不應該不認識的,因為在顧南傾的吹捧下,趙曼很火,火遍了南城,也走上了國際。
“有事嗎?”溫意看著趙曼的眼神還是難掩的嫌惡,就像趙曼看向溫意,是一樣的。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溫意對討厭的人總是避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而趙曼每每都是要上趕著找溫意的茬,戳溫意的痛。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在想,真晦氣,我和你竟然是同一班航班,在同一架飛機上,還遇上了,”很顯然趙曼是有備而來,是刻意在這裡候著溫意的,“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只是這一次,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要回南城,你猜南傾他知不知道?”
就像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