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柱香的時間,祁笙按照花雲裳吩咐下來的安排生藥房的小宮女將熬好的參湯送到各宮去。
這些小宮女在心中自然對祁笙也是抱有不滿的。但祁笙身世顯赫,現今只不過是暫時在生藥房打打雜,分分藥草,與她們這等人是不可能會放在一個層面上的。況且祁笙貌美得很,宮宴那日,皇上親自為她指婚於蘇白,就夠人羨慕的了。
蘇白是何許人也,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貴公子。家門不僅顯赫,現今也是大明朝的正二品官員,管理詔獄只為皇上辦事的指揮使。
可哪成想,這祁笙是會妖法一般,淮南王葉曌竟去向太后求了情,說是想要太后為他和祁笙賜婚。
淮南王葉曌比起蘇白來講更甚。雖然蘇白也不喜多言,但總能給人如沐春風翩翩貴公子的感覺,而葉曌則是當真的冷酷無情。但偏偏葉曌長了個絕美的臉。比起蘇白來講,葉曌似乎在眾多貴族小姐中更受歡迎。
但是就這麼兩個貴公子,祁笙竟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說是這祁將軍家的女兒那自然不差,而且祁笙又是當朝首輔方首輔的外孫女。
這就更讓這些女人嫉妒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這深宮中的女人說不上有多少。女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有的是喧囂。
而往往很多時候,嫉妒就會使人變得面目全非。
祁笙好不容易走到了花雲裳在宮中的住處,雙腳發麻,好像都磨出了水泡。這地方離太醫院遠得很,但離這皇上寢宮卻是很近。
花雲裳默默打趣,說這是皇上安排的住處。祁笙往後要是想見花雲裳一面,可當真是要多走些路了。
還未等多加寒暄,外頭的小宮女就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小聲對花雲裳道:“選侍,今兒個王才人喝了參湯便狂吐不止,非要說是您要給她下毒,現在都要鬧到皇上那去了。”
祁笙聽罷,玉手輕輕搭在花雲裳的衣袖上,示意她不要慌。
如果祁笙沒記錯的話,當時花雲裳是說著要給宮中所有的姐姐都送去一份參湯。怎的?這王才人就是身子骨嬌貴,皇后都沒什麼大礙,偏偏就要在她那份裡下毒?
花雲裳的眉頭緊皺著,眉宇間都是不解。
小宮女跪在地上,有些發抖,又道:“皇上現在已經喚您過去了。”
這宮女似乎是年齡還尚小,驚不起什麼大風大浪。剛入宮便攤上了花雲裳這麼個主子。
“無事。先去乾清宮一探究竟。”祁笙倒是雲淡風輕,腦中思路還是十分清晰。扯著花雲裳的衣袖,便不顧跪在地上的小宮女。說著便走了出去。
還未見著王才人本人,祁笙便覺得此女子有點意思。雖是有點意思,但也只能停留在片面上,這種一眼便看出是栽贓陷害的勾當也只有沒有腦子的才能做的出來。更何況,一個選侍,一個才人,妃位都不高,要是在這鬥來鬥去,難不成是想要這後宮中的人看熱鬧?
還沒入這乾清宮,便聽見一女子咿咿呀呀的叫喊聲,聲音很大,很吵人。老遠祁笙和花雲裳便聽見了。
現今已經入夜了,這路也不是很好走,祁笙一手提著走馬燈一手和花雲裳互相攙扶著往前走。這路上剛下了一場秋雨,淅淅瀝瀝的,沖洗的這鵝卵石路是乾淨些了,但沖洗不掉上面的冤屈與血液,也把本就泥濘的小道,衝的更加泥濘。
上次走這條路還是祁笙一人在小太監身後。如此想來,這日子過的倒是也快,現如今,她祁笙也有了面兒上意義的朋友了。
祁笙的眼神不時偷偷瞥向花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