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斂捧著道經走到了山澗清泉邊……
武當山上碎石嶙峋的小道可不好走,捧著道經邊走邊看的小師弟自己都沒有察覺,這行走間如若天人。
小道士在青石棋盤邊說道:“大師兄、三師兄,山下來客人了。”
這一說倒是讓兩位師兄有了些疑惑,武當山這十年都未曾有人來過,小師弟齊白斂雖說以遊手好閒著稱,但從不說瞎話,一是一、二是二,木訥得很。
不一會兒,李道子扛著鋤頭也尋了過來,他說道:“大師兄,有人上山了!”
王束殿說道:“我已經知道了……”
李道子之所以能發現有人上山,全憑常年在此繪製符籙所溝通天地的敏銳神識,但大師兄王束殿所脩金光咒終究是門煉體之法,這讓他有些疑惑。
“大師兄,最近可是感悟了大道?”
王束殿放了下手中棋子,指著齊白斂說道:“是小師弟前來通知的!”
“小師弟?”
李道子看向捧著本道經的齊白斂,似是有好多天沒有瞧見小師弟來自己的菜園子裡玩耍了。
“走吧,喊上靈匣一起去瞧瞧是誰來了!”
西府將士駐於武當山下,李延山與陳玉知等人朝著那真武大殿登去,半日之後才到山腰,少年言道:“怪不得這武當山沒有香火,如此之高真讓人望而卻步。”
李延山搖了搖頭,說道:“武當可不似龍虎山那般俗氣,所謂香火不過幾縷青煙而已。”
“我道是誰大駕光臨,原來是你這酒蒙子!”
李延山朗聲笑道:“牛鼻子,十年未見可還懷念故人?”
“甚是懷念!”
王束殿將眾人迎上了山,陳玉知也不知為何,一見到武當幾位師兄弟便生出一股熟悉之意。
眾人互相打量著,呂靈匣突然對少年說道:“你的劍不錯,上山切磋切磋!”
大師兄王束殿說道:“我這四師弟嗜劍如命,諸位莫要介懷。”
陳玉知笑道:“那便切磋一下!”
齊白斂盯著少年目不轉睛,竟將那道經都塞到了褲兜裡,他問道:“你可曾到過武當山?”
陳玉知搖了搖頭,對方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自己臉上長了花一般,齊白斂又說道:“那我帶你去洗劍池撈魚如何?”
少年如那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李道子拉過齊白斂說道:“小師弟,不許胡鬧……”
在李道子的約束下齊白斂不再胡言亂語,眾人朝著真武大殿走去。
武當山的規矩,歸山必先至真武大殿,叩頭作揖三拜九叩,眾人恭敬跪拜完後便被安排進了客房,這些小屋子雖然簡陋,但卻比那行軍營帳要舒服許多。
王束殿帶著李延山走到了一處崖邊,山巔那巍峨喬木給兩人遮住了陽光,他說道:“師傅便是在這裡羽化而去的……”
李延山感嘆道:“一眨眼十年過去了,江湖中可還有人記得武當陳胤偵……”
武當掌教陳胤偵,一生只入世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