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種已然成熟,謝無拘的訊息應當快了。”
陳執安眼中擔憂未減。
“謝無拘、蛟驤公、司遠瞾……甚至還有那位謝家家主。”
他思緒閃爍,看了一眼面色平靜的陳水君。
如此多的敵人,他這父親究竟該如何破局?
而正在這時,又有秋風吹過。
陳水君原本分清雲淡的面容上,神色忽而變化。
他神色中多出幾分疲倦。
當他的目光隨著秋風吹拂而去,吹過雲霧,吹入雲海。
卻見到雲海上,一位中年道人腰間佩劍,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葫蘆,正低頭看向懸天京。
他的目光落在龍門街上,落在李府,落在紅豆院。
“道玄宗……”陳水君喃喃自語,又轉頭望向秀霸山。
那秀霸山上,有一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青衣刀客同樣舉目而望,他腰間配著一把刀。
那刀上氣息蒸騰,隱約化為一隻真龍。
“棲霞山上,那兩條龍?”
道果機緣,並不獨為司遠瞾、謝無拘所知。
道玄宗、棲霞山上的龍屬悄然而至,想來也是為了這一場所謂的大機緣。
“只是……這道果,還是一條人命。”陳水君眼瞼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正是在此時。
陳執安那雲川長劍中的魔種,再度流轉出一陣陣黑色霧氣。
那黑色霧氣落在青山樓光輝上,青山樓光輝也開始震顫,繼而化作一道道訊息,落入陳執安思緒中。
陳執安不由深深吸氣,他望向陳水君:“謝無拘……讓我前去拜見母親,帶她一同離開懸天京。”
陳水君的目光閃動,又抬眼看了看天空,看到道玄宗那位中年道士,又看到那青衣刀客。
幾息時間過去,陳水君終究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
“我……與你一同前去紅豆院。”
陳執安摸了摸雲川長劍,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果決。
“那謝無拘讓我前去紅豆院,必然已經做好了準備,父親其實不必前去,我將母親帶出來便是。”陳執安開口。
陳水君卻輕輕搖頭:“十八年前我離開懸天京時,曾經與你母親說過,有朝一日我會登門而來,與她一同走出李府。”
“我對你母親有許多個承諾,只是歲月匆忙,很多承諾我已經無法實現了。
而那些尚且可以實現的,就從這一件開始。”
陳水君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又特意叮囑陳執安,讓他等候一番,這才回了房中。
一盞茶時間過去,陳水君才走入房門。
卻只見今日的陳水君難得穿了一身潔白長衣,頭上豎起發冠,腰間配上了那把黃雀風。
時至中年,又因為多年的離別之苦,陳水君的兩鬢已然有了許多白髮,眼角也有皺紋。
可當他身著白衣走來,沉靜的面容,如同深邃夜空一般的眸子,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平靜氣息,都稱得上不凡二字。
許多年的教書沉澱,讓陳水君如同一塊有些年頭的美玉。
翩翩君子,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