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離軻終於被激怒了,眼中流出淚水,身軀不斷顫抖,元神上也生出裂縫了。
褚岫白頓時撫掌而笑:“生氣了?生氣了正好,奪神針下,你心境失手,也就更痛苦了。”
鬱離軻口中流出鮮血來。
褚岫白更是大笑:“你可知你被押解到懸天京,有人妄圖救你?”
“便是那上一次教你藏起來的陳執安,只可惜他不過區區一個八品澈衣郎,在懸天京中上不得什麼檯面,竟然妄圖以律法壓我,不知何其可笑。”
褚岫白說著,臉上忽然多出許多陰鬱之色,大概是想到了陳執安那一刀。
他冷哼一聲,道:“有朝一日,他陳執安也會和你一般,被我鎖在牢籠中,被我剜下血肉,餵給一文不值的畜牲。”
這般說著,褚岫白又割下一塊血肉,放在手中,想讓懷中那隻貓吃了。
可那隻貓似乎已經吃飽了,早已經掙扎多時,此時褚岫白又塞來血肉,讓它掙扎的更加強烈了許多。
於是褚岫白搖了搖頭,隨意將手中的血肉扔出牢籠之外,另一隻手中的長刀輕輕刺下,便刺入那隻貓的頭上。
鮮血噴湧,卻被褚岫白的真元燒了一個乾淨。
他厭惡的將貓屍扔出牢籠,又被一匹馬踏入泥濘中。
“臨死之前,也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褚岫白嗤笑一聲,目光仍然落在鬱離軻身上:“可你不同,到了南海,你才知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隨意將那一柄小刀,再度插入鬱離軻另一條腿上,開啟牢籠走下,正要翻身上馬……
恰在此時,周遭三位玉闕修士已然修出元神,神蘊大大增強,他們似乎感知到了什麼,一同望向身後的七經山,繼而猛然皺眉。
褚岫白尚且不曾有何感知,卻也隨著這幾位玉闕修士一同轉頭看去。
不知為何,今日的霧氣有些太濃了,遮掩了遠處的群山。
可他依然在那群山中,有人緩緩站起。
褚岫白猛然皺眉,大喝一聲:“我乃褚家褚岫白,是誰裝神弄鬼?”
“是我,蘇南府陳執安。”
嗤!
群山與大地之間,雲流忽動,氣流成海。
從中有一道劍光彷彿自九霄而來,綻放著恐怖的劍意,猶如雲中君王揮劍,斬去萬千雲霧,直落而下。
飄渺的劍氣就此斬來。
雲霧撥開,陳執安一身玄衣,腰間配刀,策馬俯衝而下。
褚岫白睜大眼睛,差一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他身後的黑衣老人廖鳩大臂一揮,騰空而起,身後一隻渾身紫霧的蟾蜍若隱若現,神相真元與天地間的靈氣共鳴,生出煙瘴。
滾滾煙瘴又凝聚出一個巨大的人臉,朝著那寶劍一口吞下。
寶劍鏗鏘作響。
褚岫白終於反應過來,哈哈哈大笑,翻身上馬,遠遠指著陳執安說道:“陳執安,你來找死!”
“我來斬你狗頭!”
陳執安駕馭北寅馬。
久在城中,只做代步,這一匹北地名馬似乎只是尋常。
可此時此刻,當陳執安運轉真元駕馭此馬衝鋒,北寅馬身軀中也流轉出厚重無比的真元,與陳執安的真元聯通。
頃刻之間,陳執安只覺得身下這匹馬彷彿化作了一隻兇獸,速度驟然拔升,在濃霧中,幾乎化作一道流光。
馬身一塊塊肌肉就如同地龍翻身時的山峰,層層而動,難以想象的血氣爆發,帶出巨大的衝擊力。
一轉眼,陳執安已經自山麓來臨大地,直衝向那關押著鬱離軻的牢籠!
“給我……殺了……不……莫要殺了他,給我活捉他。”
褚岫白眼瞼低垂,蒼白的臉上又展露出幾乎瘋狂的興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