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家的周公子,確實有幾分手段,怪不得他一邊經營著周家的買賣,一邊修行仍能修行到真元境界。”
陳執安低聲說著,楚牧野的酒並非是凡酒,此時此刻他體內血氣翻湧,如同烈火烹燒,讓他的臉頰微紅。
“這周家在懸天京還有些淵源,周修景的舅舅官至從四品的督察院經歷使,權力在握……這也是一府工房長吏都要巴結他的原因。
知府大人不願意深究此事,想必也有此番原由。”
“而且,這周修景的舅舅這些年來官運亨通,除了他自己確實有幾分本事之外,周家的金銀、藥材想必也起了大用。”
楚牧野一邊熱酒,一邊仔細說著。
陳執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他沉默幾息時間,忽然詢問楚牧野:“這周家有這麼大的來歷,所以他周修景便可以有恃無恐對我出手?如今我已經知道周修景便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卻只能任由他隱於幕後?”
楚牧野哈哈一笑:“論及來歷,一個從四品的督察院經歷使又算什麼?你可知你的母家來歷?”
“你外公乃是當朝戶部尚書,是確確實實手握大權的正二品主官,你那舅舅李伯都乃是當朝玄紫將軍,按照品級,不過是個從四品將軍,可他卻並非貢將,並非世代傳襲的功勞將軍,而是手握九萬松槐軍的實權將軍。
除了你這兩位長輩之外,尚且還有幾位做官的舅舅,族中旁觸頗多,甚至還有不少修行天才。
陳執安,仔細算起來,你的來歷可要大的多了。”
楚牧野打趣陳執安。
陳執安又喝下了一杯酒,他的臉面越發紅了,搖頭說道:“懸天京李家的威嚴,可不是我陳執安能夠仰仗的,楚大人……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又該如何?”
楚牧野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他極認真的看著陳執安道:“你叫我一聲楚伯伯,我來告訴你一個道理。”
這位來歷不凡的人物幾次三番讓陳執安叫他楚伯伯,陳執安卻始終稱他為楚大人,令他心中有些芥蒂。
陳執安略略猶豫了幾息,乖乖叫了一聲伯伯。
楚牧野徐徐頷首,道:“天下大多的事,本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尤其是在我大虞,世家背景乃是重中之重。
他周修景在蘇南府是一方大族,富裕豪奢,族中又豢養著許多修士,實力不容小覷,在懸天京中又有靠山。
陳執安,而你呢?”
楚牧野詢問陳執安。
陳執安低頭想了想,道:“我不過一介小民,一位私塾先生之子,更是懸天京李家眼中釘肉中刺,既無靠山,也沒什麼實力。”
楚牧野認同拍手:“這就對了,認清你自己的位置,才不至於做些痴人的美夢,往後我走了,在這蘇南府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不過是你自己的實力罷了,那周修景,且讓他去,以你的資質總有找回臉面的一日。”
陳執安又想了許久,直至月亮隱於雲霧之後,他忽然喝完了杯中酒,站起身來。
“在我大虞,世家背景是重中之重,可是我如今一介匹夫少年,了無牽掛,還怕他世家大族了?”
陳執安臉上掛著幾分紅暈,似乎是喝醉了。
“區區一個周修景,我都要耐心等候找回臉面的一日,那楚伯伯口中那懸天京如日中天的李家,我又該如何以對?”
楚牧野沉默的看著陳執安。
陳執安恭恭敬敬向著楚牧野行禮:“這件事情還要謝過楚伯伯,往後的事,楚伯伯便不必管了。”
楚牧野眼中多了些興趣,他輕輕點頭,道:“你讓那王歡給我傳訊,然後才暴起殺人,說明你並非衝動之人。”
“我還在蘇南府中,就好好看一看你陳執安,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