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間,有時就是這麼怪。明知對方有毒,卻偏偏要靠上去。就像喜歡吃河豚的人,冒死也要嘗兩口。
湖畔亭中,二人相視而笑。似老友相逢,暢談甚歡。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殿下若是真變成老虎,可莫要吃了奴家……”魚白芷拍著小心肝,一副嬌柔模樣。
崔器看著笑若桃花的妖媚女子,搖頭嘆道:“那日山谷,本王見姑娘身法飄忽不定,便知山中惡虎也奈何不得姑娘。”
“不知,姑娘那神鬼莫測的身法,在哪裡能學到。本王也想學上一二……”
魚白芷掩口而笑。
“想學啊,想學我教你。”
話落,有白衣入霧中,三尺青峰出霧來。
亭中青衫未動,有刀出鞘斬白衣。
刀劍交錯直指眉心,將見兩點落紅。
以命換命,白衣劍收,弧形繞背,反手取青衫後心。
青衫頭不回,目不轉,翻腕背刀,三苗截青峰。
白衣柳腰扭轉,再現青衫前,以劍取眉心,卻見眼中多出一汪碧綠,好似早已等在那裡。
白衣不信邪,柳腰一扭再扭。
亭中霧氣翻滾,有白衣繞青衫,舞劍花朵朵,落盡一汪碧綠……
刃未相交,兇險更勝。
無聲無息,亦無情無義,只剩殺伐。
崔器面色比霧還要白,顯然他並非看起來的那麼輕鬆。
弧形步,他閉眼可知。但是那把劍,卻是劍聖的劍,一息可分生死的劍。
面對媚眼勾魂,青鋒奪命。不知不覺間,崔器身上殺氣越發濃厚。
殺白衣,去心疑。殺錯,亦心安。
崔器打小跟著師傅,他在師傅那裡學得越多,便越發肯定,師傅的冷血是骨子裡透出來的。
師傅要殺徒弟,徒弟亦要殺師傅。那麼師傅若是還有其他徒弟呢……
一股透骨凝血殺氣,緩緩籠罩湖畔亭,浸染了一彎月牙的老爺海。
身在南宮家老宅的葉秋水,忽然抬眉,命親外甥找回便宜外甥。
當鐵山踏上石級,紅彤彤的臉蛋子,忽然掛上凝重之色……
亭子裡,青衫倚欄而望,瀟灑自在,不過額頭的些許汗珠,卻說明青衫剛剛有過一場激烈運動。
鐵山微笑道:“頭不回去,小姨會生氣。若是頭不但不回去,還要與人私會,小姨會發脾氣的。”
“夜還未靜,卻撞見兩個大男人在此私會,真叫人落了滿地的疙瘩……”
石級有嬌笑傳來,鐵山不由回頭憨聲道:“白芷還是那麼調皮,明明是我撞破你二人好事,怎地就要反咬一口。”
魚白芷嬌笑道:“傻大個,你就不怕知道的太多了……”
“殺人滅口是嗎。”鐵山憨笑道。
魚白芷微笑著點頭,卻見鐵山搖頭晃腦道:“這話要是雲中劍說,還有可能。姑娘可差著你師哥一大截呢。”
魚白芷嬌笑道:“說你傻大個,就是傻大個。你撞破兄弟好事,沒準要滅口的是你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