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層,真登上四層了。這,這小子還是人嗎。”
有人詫異驚呼,軒轅紫衣頓時把鐵山那憨貨丟在一旁。轉身盯著四層波動的土之氣,紫色紗巾下,那雙豎瞳越發明亮。
軒轅紫衣心中雪亮,那個男人,不但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何況,他也不是養氣境。只要他安然扛過第一層的大恐懼,便可用變態的虐殺,化解二層的怒,三層的哀。
至於第四層,軒轅紫衣沒見到,倒是不知那小子能不能扛過去……
通天塔四層,崔器見到一對夫婦。那是他心中念想所化的父母。
有了頭三層經驗,喜極而泣的崔器,出刀了。本就看不清面孔的夫婦,頓時崩散開來,消散於無形。
隨著念想崩碎,一名黑衣老者從天而降,持劍指著崔器怒聲呵斥。
“大膽孽畜,弒父,弒母,還不……”
“噗!”
刀刃過喉,怒吼聲戛然而止。
崔器看著老人捂著咽喉倒下,不由蹲下身子,微笑道:“夢裡殺你千百回,每一次都要驚醒。師傅,這次沒有,我很開心。”
說著,崔器站起身,眸中有淚。
那不是開心的眼淚,那是崔器傷透心的淚水。
“生我者是誰,不知。養我者是誰,弟子還是知道的。古語有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定當給您風光大葬……”
黑衣消散,卻聽遠處敲鑼打鼓,大花轎左搖右擺迎面而來。
崔器面帶微笑,卻見花轎落穩,新娘子款步而出……
“相公……”
百鳥裙,蘭花香,眉毛柔順,紅唇輕起極盡溫柔……
崔器搖了搖頭,笑道:“你不是我的菜,一直都不是。你的溫柔我無福消受。”
百鳥裙消散,轎簾又掀,走出個美嬌娘。
腿好長,面好冷,紫衣所過,染上一層白霜。
“相公……”
崔器依舊微笑搖頭:“你是真不合胃口,再說人妖殊途,何必留下萬世罵名。”
紫衣消散,轎簾又掀。
白衣勝雪,媚骨天成。一顰一笑,奪魂勾魄……
崔器忙擺手道:“你別說話,我怕骨頭酥了。你倒是很合胃口,可我怕睡到半夜,有白衣立床頭,一劍斬去我的頭。所以,下一個。”
挑挑揀揀,天仙般美人,過了一個又一個。崔器的笑,卻始終不夠燦爛。
忽然,天上有美人落下,一掌將花轎拍碎。
“男人哪能臥睡美人榻,不知高官厚祿金銀山。大外甥果然沒讓小姨失望。”
“權傾天下,金銀滿山。外甥,觸手可及啊。”
崔器朝胸前偉岸低頭,可說出來的話,卻沒能讓美人胸襟敞開。
“人貴在自知,外甥不但無福消受美人恩,更沒本事守住家財萬貫。至於萬人之上,外甥肩膀單薄,擔不起啊。”
美人頓時冷臉:“見爹孃你不開心,一劍抹了。”
“見師傅也一劍抹了,可你還不開心。”
“天下漂亮的女人全都給你做老婆,你不滿意。錢和權你也不感興趣。你說,你到底想要啥。啥事能讓你開心起來。”
崔器望著言語激動下的波濤洶湧,搖頭嘆道:“這輩子沒開心過,也不知啥能讓我開心起來。要不,小姨再幫忙想想……”
崔器的話,讓波濤更加洶湧,起伏間即可將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