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種時候,齊莞莞才忽然意識到。
原來她還沒有來得及,給那個小傢伙取一個名字。
都說名字是一個人的歸屬,無論身在何方,有名字的人就有了身份。
有身份就不至於與原社會徹底斷絕聯絡。
新生兒來到世界上,父母第一時間最鄭重的,就是給他一個名字。
有故事的人,想要和過去劃清界限,改名是最決絕的方式。
齊莞莞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給松鼠取一個。
這會兒松鼠走丟了,真的就像是風箏斷了線,大風一卷,便毫無蹤影,不知何處尋。
沒名字的走了,找不回來。
有名字的要走,也留不住。
齊莞莞並不一定是在為松鼠而哭。
但她站在遊樂場,看著眼前風打著卷兒,颳起一陣細小的灰塵,又重歸寂靜,突然間就止不住痛哭失聲。
留下來的人,護送齊莞莞回了家,家裡倒是安靜。
周九拍拍翅膀進了房間,站在了鳥架子上。
松鼠被找到了,從垃圾桶裡頭翻出來的松鼠,又怯怯地,跑到了垃圾桶裡趴著。
周九這會兒沒心情誇松鼠的自知之明,齊莞莞的狀態,很明顯不對,魂不守舍眼神空洞。
入秋已久,一場秋雨一場涼。
天空中厚厚的雲層,放肆奔湧著,偏偏地面上的人,察覺不到多少風的氣息,悶悶的。
又該來一場暴風雨了……
周九望著外面陰沉的天色,心情也挺複雜的。
好不容易找到個避雨的角落,可眼看著這塊地兒,也擋不住滿城的風雨欲來。
齊莞莞看樣子是懵了。
周九嘆了口氣,起身給她準備吃的。
那群護送人員也不怎麼友好,雖然都還算周到,但說舒心卻是萬萬算不上。
周九猜測,這群人可能是徐家的人,見著徐景為了齊莞莞受傷。
即使知道這完全出于徐景的本人意願,也難免會心頭不滿。
這就好比婆婆看著兒子給兒媳婦削蘋果,結果傷到了手,其實也不是多大點事兒,而且也是他自個兒削到的。
但是婆婆心裡還是會不怎麼舒服,心眼兒小的婆婆,還會把這筆賬算到兒媳婦身上去。
於是平日裡,總會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膈應媳婦兒一下。
周九飛到了廚房裡頭,開始在廚房裡頭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