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靜鈺眉頭微挑,撩袍起身道:“楚凌開的酒館,就說用來裝飾的字畫,一幅就要數十兩,這個聳壑凌霄的凌,連買七幅,連眼睛都不眨。”
蓮心:“……”
這未免也太敗家了吧。
即便是再有銀子,也不能這樣花啊。
此等價格的字畫,雖說稱不上珍品,卻也算是良作,旁人若買,都珍藏在書房欣賞,誰會買來,就掛在酒館內啊。
在上都,家境相對富裕者,一月開銷撐死15兩,楚凌兩天時間就將百金花完,嗯,百金可實兌千兩紋銀,即便是去喝花酒,點名滿上都的當紅花魁作陪,也不過區區百兩紋銀。
楚凌開家酒館,就玩這麼大?
蓮心除了心驚,沒有其他。
“公主,昭顏院的蔣公到了。”
雅間外,一道靈動之聲響起。
“走吧,先出去看看。”
“喏!”
主僕二人離開雅間,隔著圍欄俯瞰,就見畫舫一樓人山人海,氣氛熱鬧極了。
“連等數日,終於能見到蔣公了。”
“是啊,要是能得蔣公點評,縱不能進昭顏院,此生也無憾。”
“你們聽說了嗎?禮部尚書左大人,亦隨蔣公一道來忘憂湖。”
“真的假的?坊間有傳聞說今歲所召會試,聖上有意點左大人任主考官啊。”
“坊間傳聞不可信,我等還是向前擠擠吧,別誤了稍後的點評啊。”
齊聚畫舫一樓的讀書人,一個個情緒激動,朝畫舫一樓中心湧去,全然沒了以往的灑脫。
立於圍欄的皇甫靜鈺,俯瞰著眼前一幕幕,靈動的眼眸掠過一抹不屑。
她是敬重讀書人,可對泛泛之輩卻沒有敬意。
和其他六大書院不同,昭顏院於忘憂湖所開畫舫,分為三層,作為初選詩會所用,負責此事的正是蔣仲子。
此人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不過脾性古怪孤僻。
雖說七大書院各自所開詩會,只是初選,然蔣仲子卻立下規矩。
凡是入所收弟子眼者,方能進二樓接受單獨點評。
反之,則留在一樓,所作詩詞就貼於木牌上。
前去二樓之際,蔣仲子會來掃看,倘若能讓其駐足觀望,則可進二樓待選。
至於三樓,不對外開放。
而負責此事的,正是與皇甫靜鈺相熟的柳城風。
‘來了!’
皇甫靜鈺眼前一亮,就瞧見幾人走進畫舫,原本吵鬧的畫舫,此刻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本待在二樓的讀書人,此時都聚在圍欄處,儘管不似一樓聚集的群體那樣激動,不過一個個也都探首觀望。
蔣仲子,這可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啊!!
“蔣公,今日來忘憂湖,可要豪飲幾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