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云云,還要花著耐心去做他的傾聽者,孫聖寅有些不耐心。
唐三清卻聽得很認真,在她眼裡的獵戶大叔,是一個努力生活的人,這樣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離開皇城之前,她從來沒曾想過人生會有那麼多種色彩,色彩斑斕,每個人人生的顏色都是不同的。
也明白了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是不同的,出身決定了起點,決定不了終點。
走出怎樣的人生,畫上怎樣的色彩,都是靠自己決定的。
這一路走來,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生命炸綻放的光彩,吸引著她。
突然,獵戶大著舌頭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你肩膀上的小人偶還挺逼真的,一直在盯著我看……”
被他突然瞪大眼睛盯著看,唐三清的背挺得直直地,不由自主地背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
與此同時,八百年後的白虎嶺“水簾洞”內,一處漆黑幽深的山洞內,築鈺在迷迷糊糊之間,腦海裡又出現了之前的幻境……
【看著前方少女纖弱的背影,微風拂過鎮南高中寬大的校服衣襬,更顯得少女十分嬴弱。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風吹動頭髮,雪白精緻的耳朵在烏黑的髮絲中若隱若現。
悄悄跟在莊尋的後面,竹嶼的心情是緊張,不安,愧疚,興奮,好奇……什麼都有,就像一鍋大雜燴,亂糟糟的。
今天看到莊尋離開校園的背影,不知怎麼地,他就踏上了與回家截然不同的一條路,雖然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倫理道德叫他停下來,可心裡的另一個小人卻拼命地拉著他,跟著那個令他變得不正常的少女。
莊尋是個很安靜的女生,安靜到存在感很低,就這樣穿過行色匆匆,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人注意過她。她也目不斜視地一直向前走,路上的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活動沒有一個吸引到她,不曾為任何事物停留過,她的身邊就像有個直徑為一米的圓形結界,隔開了整個世界,也隔開了自己。
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為什麼竹嶼感覺越來越悲傷。
突然她停下來,竹嶼小心翼翼地,甚至躲在人群中不敢大聲呼吸,仔細地盯著她,原來她是被高樓樓體外面的巨幅LED螢幕吸引了。
“圍棋界舉世矚目的一戰,九段大師莊嚴和佔緒松,誰強誰弱,結局已經揭曉”
“距兩位大師上次一弈,時隔八年,今日佔緒松依然以壓倒性的優勢打敗莊嚴。”
……
螢幕上鮮明的大字配上主持人抑揚頓挫,激情澎湃的解說,令人想不注意都難。
他從來都不對這樣傷腦筋的東西感興趣,他連圍棋的規則都不懂,一看上去就覺得腦袋都大了,在他的印象中,圍棋大概就是老年人在一起打發時間的工具。
莊尋停下來了,短短几秒鐘,又重新出發,似乎真的只是被新聞給吸引住了,只是她的步伐變得微微凌亂起來,不小心碰到推著腳踏車的初中生,甚至到了馬路中間才注意到紅燈,還好,現在車並不多。
竹嶼在後面擔憂的看著她。
自從看到那個新聞,莊尋就變得不太正常了,想起之前撿到她的那枚帶著裂紋的圍棋子,他猜測可能莊尋很喜歡這兩位大師中的一位。
竹嶼並沒有跟到她到家門口,而是在半路就離開了。
一座看起來相當古老悠久的院落,硃紅色的木質大門前,站著一個穿著寬大校服的少女,傍晚的風比平時要更肆虐,少女的校服被風肆意妄為地侵佔,像個氣球一樣膨脹。可以看見她露出來的一截白皙的脖頸面板上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但她卻是站在門外猶豫不決,雙手不安地搓著校服的衣襬。
良久,她終於下定決心,推開略顯陳舊的硃紅色大門。
門樑上一塊精緻的牌扁上“莊府”兩個字,金光閃閃。
院內的裝修很是高貴優雅,只是一切都略顯陳舊。
“阿尋,你回來了。”一名穿著很優雅大方的婦人,長髮被梳成髮髻,上面插著一根翡翠釵,眉目很有畫中古典美人的感覺,風韻猶存,一雙動人的眼眸和莊尋很相似,但比莊尋那雙清冷的眸色多了許多的情緒。
“恩,媽媽。”莊尋看著她手中的托盤上有許多凌亂的茶具碎片,眼眸變得更加灰暗。
注意到女兒的目光凝視著她的手中,秦雅淡淡地笑了,溫柔的像春天的風一樣,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會心裡暖暖的。
“爺爺今天心情不太好,不過沒關係的,你先回房間寫作業吧。”秦雅溫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