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孫聖寅身上都是輕傷,他現在是猴子的形態,一下子受到如此大的衝擊力,暫時昏迷了過去。
這時,築鈺的海盜兄弟們匆匆趕來,唐三清終於放下心來,她還在心有餘悸。
既害怕那把靈器再次暴走,又害怕那群如鬼魅般的黑影再次出現,還有築鈺和孫聖寅的安危,一切都令她心力交瘁。
唐三清簡單解釋了一下剛才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事情,這些海盜雖然外表粗獷,但是都是有情有義的人,他們待築鈺如親兄弟一般,立刻背起他回流沙碼頭。
只是那把上寶沁金耙奇重無比,他們幾人試了幾次,合作都抬不起來,靈器是認主人的,不被它認同的話,誰也帶不走它。
唐三清把懷裡的孫聖寅遞給身邊的一位大兄弟照顧,說道:“我來試試吧。”
周圍的人立刻吵嚷著,“你哪裡行呀”“不行不行,你太瘦弱了”“萬一在把你給傷著了,你是雅姐的貴客呀”,諸如此類的。
但唐三清走過去,伸出手,金耙如有生命一般,輕輕浮起,轉了個圈,落入她的手中。
消瘦羸弱的手腕和那把粗重的金耙對比極大,但是唐三清竟然面上毫無吃力地神色,周圍的人目瞪口呆。
當她抱著靈器正要跟著他們離開時,一旁佇立已久的砂櫟突然開口:“唐青,你要跟他們走了嗎?”
唐三清居然忘記了砂櫟一直都在,他的神色隱藏在黑暗中,她看不清,只覺得他此刻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快要被黑吞噬殆盡。
應該都是她的錯覺,畢竟砂櫟一直都是那那麼陽光溫暖。
“他們是我的朋友,現在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得陪著他們,對了——”唐三清忽然想到寫什麼,“砂櫟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黑暗中,砂櫟的眼睛劃過一絲流光,他回道:“是的,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見唐三清立刻十分愧疚不堪的模樣,髮絲凌亂,微微皺眉的樣子,依舊美的動人心魄。他立刻補充道:“是團長,他讓我來這裡等著你,他很生氣,你跟我回去吧。”
唐三清搖搖頭,她現在還不能回去,“我想問的是,你一直都在這裡的話,有看見一群綁架了孩童們的黑影嗎?”
砂櫟的眼睛恢復一片灰暗,黯淡的聲音混合著夜的涼意。
“我沒看到……”
“拜託你一件事,今晚的事別說出去,可以嗎?”唐三清懇求道,今夜的事已經打草驚蛇了,要想救回孩童們更加的難。
沙櫟看著唐三清的眼睛在夜幕中愈發晶瑩澄澈,沒有回答,便轉身離開了。
唐三清有些奇怪,今晚的沙櫟有些不一樣,但是細想下來,他等了自己一整天,又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有些不高興是應該的。
她沒放在心上,轉身跟著海盜們離去。
有些人,有些事,是上天安排好的叫做命運,胡亂交纏如一團毛線般,連上天都放棄解開的,叫孽緣。
上一次來到這艘海盜船上,還是築鈺帶著她,唐三清想起,與他的初遇。
初次見他,便覺得他與自己有種莫名的聯絡,第一眼,他的一舉一動就像籠罩著一層光暈,吸引著她。
現在,兩人之間都看不見也斬不斷的聯絡,即使有再大的難關,他們也可以一起度過。
船上有著最好的醫生,他們以海為生,在波詭雲譎的海上,什麼風浪都見識過,他說築鈺的傷救得了。
唐三清便終於放下心來,醫生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伯,精神矍鑠,實在不像惡名遠洋的海盜之流。
老伯見唐三清如此擔心地望著築鈺,一邊處理傷口去,一邊體貼地開口:“小兄弟你也別擔心,阿鈺從小就命大,他肯定會沒事的。”
唐三清見老伯對築鈺如此熟稔的語氣,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問。
“築鈺不是烏斯藏國的子民嗎?這裡閉關鎖國,他是怎麼和大家變得關係如此融洽的?”
“哈哈,這就讓我想起了最開始見到阿鈺的時候的場景了,那時候他還是個小蘿蔔頭,算下來,也是十五年前了。”
老伯唏噓感嘆,時光一去不復返,稍縱即逝,接著說道。
“十五年前這個小蘿蔔頭才一丁點高,我們的頭兒阿雅救了他一命,他就吵著長大要當海盜,一生追隨阿雅。阿雅都快煩死了,可是我們都知道,她很喜歡這小子,不然怎麼會每五年都來來一趟這裡,逗留數月。不過,他長的真是快,見一次一個樣,我也老嘍……”
聽著老伯的話,唐三清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回到築鈺的臉上,蒼白的臉色也無法使他俊秀的五官蒙塵。
她的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拼命追逐著一群俠肝義膽的海盜們。
她知道築鈺有多麼看重這些海盜們,他早已把自己當作是他們的一份子。
可是,有著這樣明確的目標的築鈺,會願意跟著自己去西天取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