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有一個字,也足夠他滿足品味良久。
他能給他帶來救贖嗎?
如果不能,乾脆從來不要出現好了……】
唐三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依舊將手指放在他的額頭。
面對他,她就只能跟著揪心,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是唐三藏大師在的話,定能好好開導他,走出絕望籠罩的地獄。
她有些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
手指接觸的那一片冰涼的面板,是她與他唯一接觸到的地方。
令人貪戀的溫暖,令他沒有掙扎,沒有遠離,也沒有靠近,是他用盡了理智,最終形成的結果。
時間彷彿停止在那一刻。
絢麗得如若夢境的光影下,每一處陽光都溫暖的恰到好處,帶著令人眩暈的芬芳,樹下,風吹動少年的衣角,衣袂飄飄,帶著面具的少年俯身,輕柔地吻在籠罩在陰影下的少年,美人如畫。
此刻,若有人親眼目睹這副畫面,那定是畢生難以忘記的美麗景象。
雖然並沒有真正問到,只是面具碰到他的額頭。
但是唐三清隱藏在面具後面的臉紅成了大蘋果,她沒有想太多,身體就先行動了,她現在在外人的眼裡,還是個男人,被男人親吻,無論是哪個男人都接受不了吧。
“對,對不起,我這個只是想把好運傳遞給你,我的額,孃親,她每次都會這樣鼓勵我,所,所以——”
她結結巴巴的解釋,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不需要好運氣。”
他這樣說著。
她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當微風帶來他的聲音傳遞到她的耳邊,她的心像被突然衍生出來的無數藤蔓,緊緊束縛住,難以呼吸,失落幾乎溢滿,從喉嚨噴薄而出。
沒辦法再開口,她恨不得瞬間長出翅膀,就這樣振翅高飛,趕緊消失在他的眼前。
她快速站起身,往回走。
突然,手臂上出現一股力量,將她牢牢地釘在原地。
唐三清回頭,一直躺在地上的少年竟然坐了起來,緊緊箍住她的手臂赫然就是他的手。
她吃驚地看向他,但他的頭低垂著,他的眼睛被髮絲掩藏住,隱約只能看見有些光彩在其中閃爍。
“我不需要好運,”他重複著剛才的話,就在她以為他已經說完了,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緩緩抬起頭。
“我要是其他的東西,而且,我要的是一生一世,永遠都屬於我的。”
他的目光灼灼,彷彿溢滿星辰大海,閃爍的令人移開視線。方才如同夜幕般漆黑得沒有任何光亮的眼睛,逐漸地升騰起一小簇火苗,並且愈演愈烈,彷彿要將她灼燒在其中。
那是赤裸裸的渴望,毫不掩飾的,像是久經沙場,經歷過一次又一次殺戮的戰士,踏過無數的階梯,越過無數的沼澤,一直掩藏內心深處的慾望,在此刻被挖出。
等待的時間越長,壓抑在心底的慾望越強烈,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有著能說出“不需要運氣”這樣的自信,卻絕望得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他眼底的偏執令她心驚,如同帶刺的薔薇,固執倔強地綻放,就算身體上沾滿血液,也要執意傲然獨立。
直至有人過來,唐三清才回過神來,那個人已經走了很久。
他說完那一番話後,就離開了。
留下唐三清坐在樹下,望著碧波盪漾的湖面出神。
回到馬戲團的隊伍當中,團長跑過來教訓了她一番,但二次檢查竟然就糊弄過去了。
據團長說,是因為不知為何團內報上去的名額少了一個,名單上沒有“唐青”的名字,所以就沒有查她。
唐三清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當時孫聖寅篡改了他們的記憶,但沒有更改名單,所以她這次竟然能順利的混過去,多虧了孫聖寅。
事情比想象中的順利,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自覺地想起樹下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