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深深地沉溺在幽冥沼澤中,無力地困在其中,無法解脫。
唐三清覺得這些人類竟然比鞏州城內遇到的那隻妖怪更加可怕。
她像只浮萍一樣無力地漂浮搖曳,突然在四周密集的人群中,伸出一隻手,握在她的手腕上,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拉向另一個方向。
直直地撞上一個溫熱寬闊的胸膛,她一個趔趄,大半個身體都倚靠在男人的身上,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腰上又纏上一隻有力地手臂,緊緊地將她箍在他的懷裡。
聽著耳邊鼓點般有規律的心跳聲,唐三清總覺得這個懷抱有些熟悉,心裡不由地升騰一絲奇妙的感覺,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將她和這個男人系在一起,靠得越近,心裡越覺得安心。
“喂,築鈺,你不過是個倚靠我們碼頭為生的海員,又不是我們國家的子民,有什麼資格來攙雜我們的事?”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你們國家的,所以你們也沒有資格管束我要做的事。”
被叫做“築鈺”的男人並沒有被人嘲諷苛責的語氣氣到,反而遊刃有餘地反咬別人一口。
男人說話的時候,胸腔帶起微微起伏的幅度,她的耳畔都是他說話時帶來的酥麻感,他的身材修長挺拔,雙手一環,就幾乎將嬌小的她完全包裹起來,她的周身都充斥著他男性氣味。
“這個人我很感興趣,我就先帶走了,有什麼事歡迎你們來流沙碼頭來找我。”
男人給人的感覺風流倜儻,如風般瀟灑肆意,但又有貴族般溫潤如玉的氣質,翩翩公子的相貌,很是惹少女們喜歡。
他說話的時候,窩在他懷裡的唐三清忍不住偷偷地抬頭,只看到了稜角分明的下顎,和線條流暢的鎖骨。
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清晰接觸到男人,唐三清這樣想著,倏地被懷裡像觸電似鬧騰的孫聖寅,攪亂了出神。
說起來這也不是第一次跟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跟孫聖寅的那次接吻……
不行,不行!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總覺得這樣怪怪的。
……
築鈺本來就已經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將焦點放在對面的那群人身上,但溫香軟玉在懷,很難不心猿意馬,胡思亂想。
說起來,這個傢伙真的是男人嗎?
個子這麼嬌小,身體又軟綿綿的,他手臂環著的腰身比圍在他身邊的任何女人都要柔軟,還一直冒著香味,不停地挑逗他的神經。
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一直以亂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為人生信條的他,竟然被一個男人輕易地迷惑了!
傳到海上,他還怎麼在海上稱霸?
“喂,你給我老實一點。”
築鈺實在忍受不住,這個比女人還會撩撥男人的男人,在自己的懷裡亂動,忍不住開口。
剛才還很強勢的那些人,現在稍微收斂了。得罪築鈺一人並不可怕,怕的是得罪了築鈺後面那群在海上為生的海員們。
說的好聽點是海員,但說白了,就是一群強行洗白的海盜,在海上不知殘害了多少人的生命。
近年來,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佔領了流沙碼頭,安營紮寨,沙湛大人也沒有明確表示出要驅逐他們,他們便開始登堂入室,越來越囂張。
無論怎樣討厭這群外來者,但是不能給沙湛大人添麻煩,是他們每個人的畢生宗旨。
雖然不明白到底築鈺是怎樣的身份,但是這些人的鄙夷仇視的目光,唐三清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
她忍不住抱著孫聖寅,更加貼近身邊這具溫暖的胸膛,不知為何,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心安。
她沒有注意到,孫聖寅本就低落黯淡的目光,愈加失神黯然。
“哼,你們這些外來者最好不要給沙湛大人添麻煩,不然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甩下份警告,這些人就自發地散開了,又恢復了之前那份面具般冰冷的神色,誰也不會放在眼中。
“跟我來。”
築鈺拉著她,離開了街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