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叔檢查後發現,這些工具一件不少。
…………
我們帶著工具走向柴房,前往那間充滿疑點的地窖。
柴房位於走道一側。
推開走道那扇門,映入眼簾的是個房間,往裡面走才得見地窖的木門,除此之外幾乎沒任何出入口。
若陸訟師的記簿屬實的話,去年五月二十七早上,雷生的屍首就是在這裡被發現。他的屍首就倒在房間中央,頭遭黑袋矇住。兩扇門皆從內側上鎖,呈全密室狀態。令人難信的是,當陸訟師他們破門而入時,兇手已消失,只瞧見倒臥在紅泊中的屍首。
“是了,各位,開始羅!”
侍衛們在丁叔的指揮下,隨即在柴房門前,將仵作工具箱中的物什一字排開。
趁著他們選取具什時,我和張老陪堂點燃煤油燈。
黑衣人們則站在離我們稍微有段距離的地方,觀瞧著。
丁叔拿起一小罈子,環視大家,“聽好,且檢查有無紅跡。若這裡真是害人現場———雷生慘亡之地———應會淌出大量紅跡。仔細查探地板的話,應會發現除去紅液以外的其他痕跡。”
“兇手難道不會特意清洗現場嗎?”張老陪堂提出質疑。
“這個嘛………只能試看羅。希望能採集到兇手和遇害人細微的遺留物,例如毛髮、掉落的皮屑、裂開的指甲片等。”
…………
這之間,李元豐將走道那扇門陸續開合,又確認裡面那扇門的內外若真的橫上門閂,是否呈現反鎖狀態。
終於,他喊著:“丁叔,那兩扇門皆無任何損壞的痕跡。若陸訟師的記簿屬實,那兩扇門扇和門閂應在那日早上他們闖入時,就遭破壞才是。”
“結果呢?”
“和陸訟師的記述不一樣。”
“應是修好了罷?自是為了湮滅證據。”
我趨前勘查一番,那兩扇門的確完全無壞損的痕跡,無論是門扇、亦是門上的釘子、門閂的四方木材等,皆已相當老舊了。光是看那斑駁、生鏽的模樣,就足以示其多麼古遠。
…………
“或許拆掉門軸,偷和旁的房間的門扇換過………”張老陪堂表示意見。
可是門軸非常老舊,這個推斷不太可能。
為求謹慎,侍衛們細檢查過門扇,結果依舊無法確認,門扇究竟是修復,或是替換過。
我繃著臉對丁叔說:“這裡不是真狼王坊,若‘四合坊’推斷無誤的話,這裡是假坊,實際犯案的現場是在另座坊。”
李元豐一面轉過身,一面斷說,“等下,大寒。問題慢些解罷!關於這房間的謎。且有‘陸訟師的記簿屬實’和‘陸訟師的記簿為虛構’這兩個可能。以及‘這裡是兇案現場’和‘這裡不是兇案現場’的兩斷論。
“旋,若將‘陸訟師的記簿屬實’這個可能和‘這裡不是兇案現場’合起來立證。若如大寒所言,狼王坊是由兩座坊所構成的話,便能確定,狗肉坊和狼王坊各有兩座的主張。我們須確認現在所處之處,是否真是兇案現場,如此一來便能清楚大寒的推斷是否正確!”
“那就來解開密室之謎罷!”
…………
為確認門扇和地板之間的縫隙,我蹲下來將臉貼近地板。
可惜,門下幾乎毫無空隙。就算有,門閂實在太重,絕無法靈活移動,不能使用“細線的拴拽”那種法子,由外面將房內的門閂掛上。
當然除去確認門扇外,也確定門的表面無刺上、拔掉釘子或針的痕跡。
這麼一來,怎解開這裡所發生的密室之謎呢?
房間的入口只一處,且無窗戶,四周皆是厚重石壁,不過門閂可由內直接上鎖。
究竟活生的人,得何如從這般閉鎖的房間,像雲霧般消失,逃到外面呢?
我起身,手抵著下巴思索,“兇手為何將此弄成密室呢?”
李元豐立時答說:“可想像出幾個由頭。或許兇手希望屍首能在某個時刻被發現,而為了不使任何人在此過程中得以瞧見房內,才橫上門閂。由此,便形成密室狀態。”
‘某個時刻?’
“證明自己的不在場。兇手犯案後,無事狀地回到自己房間,且藉由他人之手發現慘案,旋和大家一齊趕赴現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