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一安靜地和她坐下來,好不容易他開口了:“你為什麼不安?”
王沐不知道答案,只好靜靜坐著。
…………
“你是不是想和某一個你認識的人同樣成功或失敗?”
王沐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不是的。”
他接下來說:“你有一個好頭腦……一個從未善用的好工具,你的動力也用錯了方向。你為什麼充滿野心?你為什麼要浪費你的腦力?”
王沐整個人突然戒備起來。“我為什麼充滿野心?我能改變自己嗎?我必須忙著做一些事,完成一些任務,我們無法像你一樣,李大書吏。”
他的表情有點怪異。
好長一段時間他都保持沉默,那些深埋在內心的東西開始現形。
然後他說:“你有沒有獨處過?沒有書,什麼也沒有。試試看會怎麼樣。”
“我會發瘋,我不能獨處。”
“試試看,要有某個唯一的自力,就必須安靜。”
“只有當你面對你的獨一時,那份深刻的寧靜才能產生。”
“你是一個女人,你裡面卻有很多男人的成分,你把自己女的那一部分忽略了,好好自視自己一番吧!!”
王沐感到心底深處一陣絞痛,那些麻木不仁的外殼突然粉碎。再度感到想要掉淚的傷痛。
“你需要愛,王沐,而你得不到它,你為什麼要捧著一個叫花子的鐵碗?”
“我從來不!!”
王沐說,“這是我絕不做的一件事,我寧可亡身也不向人求憐乞愛。”
“你雖然不求,卻把它扼絕了,但是那個鐵碗還在那兒………如果你的鐵碗已經裝滿了東西,你就不必把它捧出來了。因為它是空的,所以還在那兒。”
王沐審視了自己片刻。
小的時候,她時常哭。
十六歲以後她不再允許任何事情來傷害自己,遇到傷害時她會猛烈地反擊。
他說:“你真的有能力愛,就不再有任何需求了。”
王沐突然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嘲諷和冷酷。
她轉向李陌一說:“真是慘不可睹,我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
“自我責備大多數情況下是無用的………你的內心沒有一份流暢的豐足感,如果有的話,你就絕然不需要任何東西了。為什麼你不能有內在的豐足感?”
“注意,責難是陳年往事透過記憶強化自己的一種行動。觀察一下你的心識活動,你為什麼充滿著攻擊和野心?你為什麼想做每一個群體的中心?”
“如果你常常地觀察你的心,那些潛藏在深處的東西逐漸都會在夢中,甚至在清醒時浮現。”
談了將近一個時辰,和他相處,王沐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
…………
李陌一提筆,繼續埋頭在案宗裡,王沐還未離去,站在那裡好奇心起,伸頭看了半晌:“這就是李書吏要辦的案子嗎?這些案子看起來好像不太難的啊。”
“不難………你且說說看?”
李陌一抬起頭來,望著王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