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居然蓋過了陌塵大隊的炮聲和鼓點,李陌一嚇了一跳,胯下的戰馬亦是踹踹不安,前蹄揚起,差點把李陌一摔下馬來,幸好身邊的親衛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韁繩,輕聲呼喝,把戰馬安穩下來。
李陌一一陣心悸,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詞:“以聲壓勢………”
當即按捺住心情,他忽然發現剛剛響個不停的炮聲此刻居然斷斷續續的有氣無力,不由心中怒極,扭頭向炮卒陣地上望去,只見佇立在一邊的陌塵大隊炮卒們,正痴痴的看著城頭髮傻,而不雲處的元寸此刻怒發如狂,氣沖沖的撇下了他的隨從,猛的衝了過去,抽出腰刀反轉刀背,狠狠地劈在那名小炮卒的額頭上,那小炮卒當即頭破,捂著臉癱軟在地上。
元寸轉過身來,舉著亮閃閃的腰刀,面對著一眾差卒暴跳如雷。
炮聲重振,李陌一扭過頭來,釋然一笑,心知元寸對下屬還是和親的,若不是如此,剛才那一刀絕對不會是用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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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擊雖然猛烈,但一時也未能壓下守隊還擊的氣勢,城頭上弩箭如雨點一般的飛下,其中居然間雜著不少鳥銃,給城下的陌塵大隊刀盾卒造成了沉重的壓力。
就在這幾息時間之間,原本整整齊齊的佇列馬上就出現了不少豁口。
但城牆上的敵卒亦未討得好去,在最開始的一陣慌亂過去之後,羅克指揮的火炮卒也漸漸沉著下來,他們站位稍後,雖然由高處飛下的弩箭鳥銃可以打得到他們,但畢竟相隔較遠,力道不大,未造成什麼慘重傷亡。
此刻他們毫不畏懼的與城牆上的敵卒對飛,數會和交手之後,無數敵卒從城牆上摔了下來,這時元寸親自指揮的炮擊也越打越準,和火炮小隊配合著,給城頭的衛所隊造成的巨大戰傷。
李陌一漸漸心定,放下單筒望雲鏡,轉頭向身邊的鄭訶驚笑了笑,“老鄭,看來這敵隊也就這幾把刷子了………”
話尤入耳,城頭上的敵卒忽然再次齊聲吶喊,數聲巨響響起,隊形密集的火炮小隊登時倒了一片。
李陌一大吃一驚,只見不知何時城頭上出現了幾門小炮,剛剛的響聲就是敵隊火炮發飛的聲音,第一輪集中飛擊就幹掉了幾十名火炮手,李陌一急忙掉過頭來,扯過一名親卒大聲吼說,“去,告訴元寸將軍,先攻滅那幾門小炮………”
親卒剛剛跑開,城頭的吊橋忽然一陣搖晃,咯咯吱吱的緩緩下落。
李陌一目瞪口呆,未即反應過來,吊橋早已轟然落下。
城門大開。
敵隊在百多名騎卒的引導下,發動了逆襲反擊。
城下原本掩護填河作業的刀盾卒瘁不及防,隊形幾乎瞬間就被衝亂,失去盾牌陣保護計程車卒在密集的弩箭飛擊下登時傷亡慘重。
李陌一大腦一陣空白,心中忽然煩躁之極。
他惱火的是攻城之前他這邊所有人都信心滿滿,一打起來卻處處被動,敵隊的這幾招也並不是什麼絕世必勝技,可糟糕的是,事前居然也沒有做什麼準備,打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好像沒什麼辦法去應對了。
無奈之中,李陌一轉過頭看了看周全公,他站在那裡呆呆出神,看上去也很是吃驚,李陌一洩氣的想說,怎麼這個威名赫赫的所謂名將就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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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批敵隊蜂擁衝過吊橋,與陌塵大隊刀盾卒交戰生搏,一下撕開了數條大口子。
在城上城下的雙重打擊之下,出乎李陌一的意料,幾乎全由新卒組成的刀盾卒奇蹟般的沒有立即崩潰,不知道是初出茅廬不怕虎,還是現在還沒緩過勁來想到逃命,領頭計程車卒居然吶喊著和敵兵展開了近身互搏戰,看得原本對他們期望不高的李陌一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這支盾牌卒原本就傷亡很大,現在居然還能頂住生搏戰的衝擊?
正想著,就在刀盾卒勇敢的投入生搏戰的時候,原本在弄土石立方作業計程車卒立即發生了動搖,隨即全數潰散。
這些士卒只是臨時客串一下建築工,現在手無寸鐵,實在是沒辦法不逃。
然而糟糕的是,他們的動搖潰敗立即引起了刀盾卒的混亂,讓敵隊計程車氣更加高漲。
未過片刻,刀盾卒也立即崩潰,大隊敗卒驚惶失措向後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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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前方的刀盾卒已經全線崩潰,火炮小隊也立即騷動起來,原本的細密有致的合炮飛擊此刻也顯得全然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