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查案勞累,且安丘鎮上一直沒什麼大案大生,李陌一回到自家小屋後,本想睡個懶覺的,誰曾想卻被人一大早搖了醒來。
“李大哥,快起來,大人叫你上堂呢!!”林未小侍衛推搡著李陌一的身體,有些興奮地喚說。
“上堂?上什麼堂?我不是不用上堂嗎?難不成有人告我?………對了,你咋找到這裡來的?月兒和易仙他們呢,去哪了?”李陌一剛剛睡下不久,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
林未小侍衛忍不住笑了起來:“上次你偏偏要一個人繞道回家,我和月兒、易仙三人一道往安丘鎮上趕,半路上碰見了一樁怪事,易仙只說什麼生意………生意來了,還說什麼正好試試管不管用………我聽的一頭霧水,只叫他們快些走………”
頓了頓,林未小侍衛繼續說:“可易仙聽著那怪事像是入了魔一般,隻身就往那人家裡去,說他能解決這事,還說什麼………什麼辦不好不收銀子,我實在弄不明白了,就留下易仙和月兒兩個,一個人先回來了,他們兩………他們兩還沒回來嗎?”
李陌一一聽這話,雖然林未小侍衛說的含糊不清,吞吞吐吐稍稍帶點哽咽,但是一聽見“辦不好不收銀子”這話,李陌一當即就明白過來了。
這易仙可真是個好徒兒啊!
啥本事阿學個半拉就敢給人辦事,還帶著月兒一起,這幾天不見人,莫不是事情沒辦成被人當騙子關起來了………
易仙這小子本秉狂大至極,是該讓他吃點苦頭,越苦越好的那種,煞煞他的威風,不然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了………
轉念一想,李陌一也很快釋然了。
見得李陌一呆愣了半晌,林未小侍衛便開口問說:“李大哥你咋了?咋不說話了?”
偏偏易仙這小子狂大行徑,自己一個人作不就好了,偏偏帶上個月兒,這讓李陌一苦惱不已,難不成自己還得去搭救那個不知天高的傲小子?
見得李陌一不回話,似乎實在擔憂回想著什麼,林未小侍衛很快又繼續開了口:“李大哥你不用擔心個什麼,易仙給人辦事的那戶人家我認得,是安丘鎮附近有名的善人之家,他們就算辦不成事,那家人應該也不會為難他們………”
李陌一回過神來,聞聽這話,很快也就釋然了,他可不想著檔子又跑去搭救易仙那小子………
頓了頓,李陌一很快說:“………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上堂??”
林未小侍衛見話頭轉到了正事上頭,也繼續開說:“今天一早,有人到咱府長官邸上告那剛剛返假不久的司吏大人,宋大人是傳你去配合郭陪堂查這個案子呢!!”
“哦!!”李陌一猛地來了精神,問說:“返假不久的司吏大人………那人是告他瀆職還是受賄?”
各城各地的府長官邸格局,因為地方具體詳情不同,雖然有著些許微小的詫異,但大抵上是差不太多的,也就是說,每個府長官邸裡頭,照例都有府長大人、陪堂大人、司吏大人、諸多侍衛、差吏、吏卒和書吏、下人一干人等。
所以,一聽到林未小侍衛說安丘鎮上的司吏大人剛剛返家不久,李陌一也就很快明白了。
返假就等同於放假歸來,簡而言之就是安丘鎮上的司吏大人回來了,不過他這一回來就被人給告了,李陌一自然很是疑惑,這剛剛歸來的司吏大人能犯個什麼案子??
“是件命案!!”
林未小侍衛兩眼放光地說,在李陌一套衣的當兒,他把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
一大早便有人在安丘鎮上的官邸口擊鼓鳴冤,是件少女失蹤的案子,因為今天不是放告之日,除非有命案發生,守門的侍衛收了狀紙交給刑房書吏處理便可,但是今天這狀紙告的是司吏大人,收狀紙的侍衛又與郭陪堂他們相熟,他便直接將狀紙交給了郭陪堂。
郭陪堂一看是狀告司吏大人謀害家中婢女並毀屍滅跡的案子,精神當即就來了。
他直接將狀紙拿去交給了宋大人,並吹了不少耳邊風,對先前司吏大人無故請病假本就不滿的宋大人,心中也越來越憤憤不平,於是乎,宋大人當即立案,將原告與被告都傳到了堂上審問,雙方各執一詞爭辯不休,宋大人越聽越迷糊,這時候才想起了李陌一這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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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陌一什麼也沒來得及幹,一大清早就被急急忙忙傳喚到了公堂下,報告一聲便被叫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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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公堂之上跪著一個約摸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面板黝黑,身穿一件粗布汗衫,下著深土色的長褲,光腳穿著一雙草鞋,腳上鞋上都沾滿了泥塵,估計走了一夜長路。
與鄉農跪著不同,有品序差位的司吏大人傲然站在堂上,除非宋大人摘了他的頂戴剝去他的差服,否則在鎮一級的公堂之上他便無需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