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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張氏之亡,亦或是劉壯的被害,十幾樁兇案,還是盜匪細作在背後作怪,張氏都是一個避不開的關鍵人物。
如今半夜撞妖怪,極有可能和這張氏有關。。
由此看來,蔣大人確實是個有些真本事的,起碼他能夠看到事情的關鍵,只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李陌一將他從廢差的黑名單中剔除出去了。
蔣大人坐的是差轎,又有侍衛開道,很快就來到了司司吏大人的別院,只是別院門前卻發生了爭執。
李陌一可沒有什麼資格坐轎,只能跟著步行,遠遠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可不是貢生——呂不偉麼!!
這才三五天不見,這呂貢生就如擠幹了水的海綿一般,瘦得皮包骨頭,都不成個人樣了———
昨夜慶功宴之時,因為提起司吏大人府中鬧妖怪的事,李陌一也聽說了呂家的一些情況。
因為盜匪細作四處散播訊息,所有人都知道呂不偉的娘子是個害人狂魔,呂家也因此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市井街坊更是在四處傳謠,說是呂不偉出了這麼大的醜聞,只怕連貢生的這個身份都保不住了。
這個衷情卻又被矇在鼓裡的男人,實在有些讓人無沒,李陌一不由提前了幾步,片刻就看出原委來了。
這呂不偉聽說司吏大人府上鬧妖怪,竟然想過來這裡借住,希望能借助這玄奇之事,看出妻子被害一案的端倪。
李陌一不由嘆息了一聲。
白壬音作為張氏的親近之人,想必已經將真相告訴了呂不偉,可這個一直被妻子矇騙的男人,卻仍舊思念著自己的亡妻,足見他多麼的衷情了。
這等場面難免有些可悲可嘆,李陌一走上前來,朝呂不偉說:“呂貢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李陌一好歹是呂家客人,是幫著呂家查案的,錢萬千撒手不管之後,白壬音曾經要求李陌一查案子,不過那女人態度過於惡劣,李陌一根本就沒搭理她。
此時呂不偉見得李陌一,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當即算要行禮,被李陌一給扶了起來。
“李先生,前幾日我就四處派人尋你來,卻不知道你去了什麼地方,如今見到你,可真真是太好了!!”
“李先生,亡妻是被人所害的,懇請先生務必查出兇手,替我妻還仇洗怨!!”
呂不偉臉都瘦得沒半兩肉了,眼圈一陣深陷,面色發白,此時開口說話,就只感覺悲從中來,苦澀的淚水很快就浸滿了眼眶。
李陌一也是於心不忍,好端端一個正端倜儻的貢生,這才幾天,就被這事折磨成這個樣子,也著實讓人眼見猶憐。
李陌一可以拒絕白壬音,卻哪裡忍心拒絕呂不偉,而且他本就徹底查明此案了,當即表態說:“呂貢生你放心,我是不會放棄這個案子的。”
得了李陌一的點頭,呂不偉才開心起來,不過此時蔣大人也下了差轎,呂不偉趕忙過來行禮,畢竟蔣大人是他名義上的老師。
“大丈夫何患無妻,又何必這麼悲悲艾艾,與其沉迷往事之痛,不如發奮讀書,將來高中了功名,光宗耀祖,才知道今日頹喪了意志,是多麼的不值。”
呂不偉被蔣大人這麼一教訓,臉上也很是窘迫,深深埋著頭,也不敢應聲。
蔣大人搖頭輕嘆,繼續說:“想想你呂不偉也是個天賦上佳的才子,十幾歲上就中了秀才,還考了個優等,當上了貢生,往後這些年,每次考核你都是優良,一直領著貢生的補貼,卻遲遲無法再進一步,你可曾想過原因?”
“本大人一直都十分欣賞你,可你卻執迷不悟,自打娶妻之後,你就再無寸進,難不成直到現在都沒有醒悟過來麼?”
蔣大人這麼一說,呂不偉陡然抬起頭來,眼中有光,卻意味深長。
或許蔣大人所說不是沒有道理,但李陌一卻不是太過認同他的說法,人想要走出往傷,至好可先行解開自束,才能更快做到豁達暢快。
“大人,呂貢生是個聰慧之人,這些道理他估摸著也懂,只是他新喪愛妻,是需要一段時間來緩個勁兒的,心病還須心藥醫,把這案子查清楚了,他或許也就能夠全然放下了………”
蔣大人聞說,有些不悅說:“你這是怪本大人遲遲沒法破案了?”
李陌一也是想趁機堅固一下蔣大人的查案之心,沒想到適得其反,讓他誤以為是嘲諷之語。
不過蔣大人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未等李陌一解釋,就擺了擺手說:“行了,不就是想讓我查案麼,進去看看再說吧。”
李陌一聞說,也是笑了:“是小民心急了,大人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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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中的人自然全都認得蔣大人,伺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此時趕忙上前來,將呂貢生和李陌一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