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這麼走了,他們就這麼留了下來,其實當時就算他們想走也走不了,李陌一這條腿不允許,留在醫院換個藥什麼的還方便點兒。
這半天以來,這人一直沒醒,醫生說,病情已經徹底穩定了,按理說應該醒了。醫生是這麼說的,但是這人就是不醒。
不過,說實在的,在醫院度過的那幾天,算是他來這伯山村經歷裡很愉快的一段記憶了,最起碼的,天天有床睡、天天有飯吃……
到了這天傍晚,他們吃過晚飯,又去看那人,很意外的,那人居然醒了,眼睛睜開了,但是,更叫他們意外的是,這人歪著腦袋衝著他們嘿嘿嘿直笑,笑的他們後脊樑直髮涼。
劉大義覺得不對勁,讓大全趕緊去喊醫生,醫生來了,看了看對他們說,“這人腦子裡可能還有淤血,這個得等到明天做一個全面檢查。”
可是這村鎮醫院,醫療裝置簡陋,能做個什麼全面檢查。
從第二天一大早,一直折騰到中午吃飯,最後,那些醫生給出了一個診斷結果,說這人是什麼腦組織受損,影響了大腦裡邊兒的什麼神經,認知功能受損,將來有可能會恢復,也有可能就成這樣兒了。
就成什麼樣兒了?簡單點說就是,成傻子了,傻了。
醫生建議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劉大義找男人商量了一下,男人也同意留院觀察,男人家裡有錢,醫藥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個什麼。
李陌一悄悄跟劉大義說,“木頭,要不咱走吧,這人都成傻子了,他也不可能再害人了。”
劉大義沒搭理他,一臉惋惜,對著嘿嘿傻笑的這人一直說:“你現在知道了吧,因果迴圈、果報不爽呀、果報不爽呀……”
又過了一天,這天深夜,李陌一起床上廁所,等他上完廁所回來一看,這人不見了。
這時候這人早就轉進了普通病房,這是四人間的病房,就住了這人一個病號,其他三張床他們三個一人一張,李陌一連忙喊醒劉大義跟大全,三個人先在醫院裡找,後來又到他們村裡找,一直找到天亮,都沒能找到這人。
最後,他們三個一起來到了男人家裡。
這時候,男人的老婆已經徹底沒事兒了,那妖邪也就此消失了。
兩口子見是他們三個,對他們千恩萬謝。
劉大義黑著臉把這人的事兒說了一遍,那婦女臉上立馬兒很明顯的露出了喜色,這人不見了,他們就不用再出醫療費了,對他們來說是大好事兒。
男人顯得有點兒著急,因為什麼呢,他心裡有愧,這人就是賣菜小兩口那男的,女人算計了小兩口,最後小兩口失了業,離了婚,那男的還落得個傻子的下場,可以想象一下劉大義是個什麼心情。
男人當即開上三輪車,帶著他們又到村外找了找,還是沒找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又回到了男人家裡,男人老婆的心情挺好,給他們弄了一大桌子菜,還有酒。
劉大義跟男人都沒什麼心情吃,特別是劉大義,一直在暗暗嘆氣,李陌一跟大全不管那些,少年不知愁滋味,有吃的有喝的就開心高興。
酒足飯飽以後,劉大義跟兩口子道別,男人塞給劉大義一些錢,劉大義也沒推辭,直接拿上裝兜裡了。
之後,男人兩口子一直把他們送出巷子口。那女人從頭到尾都是歡天喜地的,精神頭兒挺足。
等他們轉身回去以後,李陌一回頭看了看,問劉大義:“木頭,你說,他們兩口子,把人家兩口子害成了那樣兒,他們怎麼就不遭果報呢?”
劉大義也回頭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天道轉輪迴,蒼天曾饒誰……”
離開男人家,三個人又朝醫院走去,劉大義的包袱還在醫院裡放著,必須回去拿包袱。依著劉大義的意思,他想把大全先送回家,然後他自己再回來慢慢找那男的,用他自己的話說,那男的弄成這樣兒,多多少少跟他有點兒關係。
眼下男人跟那人,他們之間也是一場因果迴圈。要是從頭到尾正常發展下去的話,那就是,那人先用左門術法攬生意,這是種了因,然後招致女人妒忌,間接使得小兩口離了婚,這是那人得的果。
接著,女人使得小兩口離了婚,女人又種了另一因,那人利用左門術法,算計他們全家,女人被妖邪纏身,這是女人得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