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山村靠河吃河,村裡的人要麼打漁,要麼做擺渡人,總之,這裡人煙稀少交通不利,村裡人幾乎都靠著這條河求生計。
那地方,河流湍急,河上沒有橋。所有的乘客、貨物和物流都由船隻運送。村裡大多年輕壯力有自己的船,主要是用來擺渡的。
這是農曆八月初一的一個炎熱中午,沒有客人。眾多擺渡人把他們的船停在渡船附近的一個緩水區。
在河岸上,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兒來到了渡船不遠處。“長福伯!長福伯!”
那小老頭兒在喊誰呢?擺渡人,眾所周知,跑船的有很多禁忌,泊山村這裡的人們習慣喊擺渡人為長福伯。
“長福”諧音“漲浮”,歷代擺渡人半輩子都在那條小船上,見得最多的就是水面的漲漲降降,經歷最多的就是在船上浮浮沉沉,那是他們的生活。
在泊山村,客人叫撐篙人為“長福伯”,是圖個吉利,擺渡人也覺得了尊重,這叫法就流傳了下來,客人喜歡坐在船上交好運,而不是碰上壞事。
李陌一看了看剛剛喊長福伯的那老頭,身材很矮小,大概一米五左右的樣子。
河面上兩邊擺渡人有很多,“長福伯們”看見來了一個業務,一個個都急匆匆的向那老人划船過去,生怕慢了丟了一門生意。
有幾艘船先過去了,後面的長福伯動作都沒他們快,被搶了先,其他幾艘船的長福伯也看了看,見到這門生意沒能如願,沮喪得往後劃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大義這時候大喊起來,“唉~~長福伯!這裡有人要過河!”
李陌一看了看他,只覺得他嗓門還挺大的。
這個時候,李陌一突然被河面不遠前的一幕吸引了。
……
還沒等那幾人把船頭轉過來,就看見先朝著那老頭兒過去的那幾艘船,它們已經開走了,一艘比一艘跑得快。
河面中間有一撐船的壯年漢子,見到這一幕,也沒有多想,覺得他有希望,來了精神,船也沒有繼續轉頭,直向那老人開去。
這時,其他的船都走了,其中一個船伕和那壯年漢子關係很好,他向那漢子招手,意思是,別去。
那壯年漢子也是一個膽子大的人,他看著岸邊的老人,老人並不是一個怪物,漢子沒有躲避他,很快靠了岸,來到老人身邊,試圖和老人交談,但老人和先開了口。
老人的眼睛紅了,他哭著說:“祝你交好運,長福伯,幫幫我,我求求你,幫幫我。”
聽老人這麼說,那壯年漢子有些迷糊,問老人,“大爺,你是想過河嗎?”
老人仍然哭著說:“過河,帶著我親弟弟過河。”
親弟弟?那位老人打算和他弟弟一起過河?
聽著老人這話,那壯年漢子更加迷糊了,對自己說:“這兒除了老人,河上沒有別人了。”壯年漢子不自覺的朝著老人身後望去,只看得綠壓壓的一片草枝。
所以問老人,“你弟弟呢,你弟弟去哪了?”
那老人呆了呆,頓時哭了起來,“我弟弟已經死了,我想把他的屍首帶回伯莊,帶回我們的家鄉。”
當那壯年漢子看到老人哭泣時,想著這老人或許是想讓弟弟終歸故里?所以他答應了,然後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老人見漢子答應了,萬分感激,說弟弟的死體在五里外的小茅莊,求那壯年漢子在岸邊等他一個小時,他會回去找個人把弟弟的死體抬過來。
那壯年漢子同意了。
那漢子實在非常誠實,他把船停在岸邊等著,因為他已經答應不再做生意了。
李陌一和劉大義見到那老人走了,船也靠在岸邊不走了,他們便走了上去。
“長福伯,還搭人過河嗎?”劉大義先開口問說。
“對不住啊兄弟,我答應了剛剛那老人,今兒就不做旁的生意了。”那壯年漢子轉頭看了看說話的人。
走了足足六天,李陌一現在就像是卸了氣的皮球,精神都有些頹廢了,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看著兩人。
“那老人是要運什麼奇怪的東西過河嗎?怎麼看別人都不太敢接這生意?”劉大義說。
那壯年漢子人很實誠,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劉大義和李陌一聽。
聽完後,劉大義轉過頭對李陌一交代說,“我們不急著趕路了,先看看這事兒再說。”
聽到這話,李陌一自然是高興,走了六天了,只要能休息休息,幹啥他都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