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沈管彤卻怎麼都睡不著,躺在床上,回想起的一幕幕不是和沈年吵架,反倒是和楚煦涵這幾年發生的種種。
他們兩個雖說不上是包辦婚姻,自己只是按例參加了宮中的選秀,緊接著莫名其妙的便入了選,最後在宮中兩年的時間竟然就到了皇后之位。
按道理來講,在宮中佳麗倒也不少,自幼楚煦涵便對自己也沒什麼想去,怕是楚煦涵只想要依靠沈家軍隊的力量來穩固自己在宮中的勢力吧。
二人在宮中一直相敬如賓,楚煦涵每週都會按照慣例在她寢宮中住上一夜,期初沈管彤還是借病避寵,生怕成為宮中的眾矢之的。
到後來,就算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楚煦涵也未曾對自己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兩個人每天都是掛著假面在宮中生活。
也正因如此,沈管彤和楚煦涵成親多年也沒有子嗣,可楚煦涵還是不顧眾人反對,將沈管彤破例升為了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
當想到這些的時候,沈管彤的肚子突然間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仔細回想起來,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路上奔波,只喝了一杯美式咖啡,倒是連飯都沒有吃。
想了想,沈管彤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打算去樓下的冰箱裡翻些吃的,李嬸最瞭解她了,平日裡都會在冰箱裡為她留一些糕點,想必今天也不會例外。
沈管彤躡手躡腳的站起身,推開房門,朝著樓下走去,剛剛開啟冰箱門,原本黑暗的客廳中的燈光卻突然亮了起來。
剛剛才將蛋糕拿在手裡的沈管彤背嚇了一跳,險些將冰箱裡僅有的蛋糕摔到地上,緩緩回頭一看,只見楚煦涵站在壁火前,雙眼直勾勾的看向沈管彤。
他的眼神沈管彤只覺得有些看不懂,自己不過就是半夜餓了想要找些吃的,楚煦涵不會生氣了吧?
正想著,沈管彤剛要開口,卻被楚煦涵搶了先:“陪朕喝些酒吧。”楚煦涵說著,朝著冰箱後的酒櫃一指。
沈管彤這才發現,這酒櫃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的白酒,每一瓶雖說都是好酒,但也是烈酒,不敢違抗楚煦涵的話,沈管彤只好依依不捨的將自己的蛋糕重新放回到了冰箱裡。
踮起腳尖,面前的茅臺拿了出來,跟在楚煦涵身後,朝著樓上的天台走去。
晚風吹拂,倒不似白日那般刺骨,這風竟然有些輕柔,讓人倍感舒適,沈管彤左手端著酒瓶,右手夾著兩個酒杯,隨手放到了桌子上。
坐在藤蔓做的吊椅上,二人看向遠方,此時的涼城已經沒有了蟬鳴聲,只有一輪圓月和酒杯中成雙的倒影。
兩個人乾坐在這裡場面不免有些尷尬,沈管彤開口打破了原有的沉靜。
“那個,照片我今天取回來了。”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猛然想到了兩個人之前照的合照,輕聲說道。
誰知楚煦涵心不在焉似的,只是嗯了一聲,抬頭望著空中的圓月,沒有再啃聲,場面再度陷入尷尬。
沈管彤在心裡翻著白眼,這個楚煦涵,怕不是什麼時候將自己氣死了才能心滿意足,就是一個悶油瓶,八竿子打不出一個響屁來!
還以為兩個人就要這樣看一夜的月亮,這時,楚煦涵突然端起酒杯,將這杯中酒一飲而盡,沈管彤愣了愣,也跟著拿起小酒盅,將一杯烈酒一口喝了進去。
酒香的綿柔瞬間在舌尖炸開,雖然辛辣,但卻在口中留有淡淡的餘香,叫人回味無窮,果然,這好酒就是不一樣。
“等我回到魏國,一定要將這酒批次生產,說不定會大賺一筆。”沈管彤將酒杯放到了桌上,搓了搓手。
這一杯酒下肚,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彷彿二人置身在沙灘之上,沐浴陽光。
“賺來的錢也是歸國庫。”這時,楚煦涵卻突然開口說道,沈管彤被氣的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這個楚煦涵,就連厚顏無恥這四個字都已經配不上他了。
為了緩解場面的尷尬,沈管彤只能乾笑兩聲:“陛下說的對,這後宮賺來的錢自然是要歸國庫所有,那楚家的財產,您還打算爭嗎?”
在沈管彤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沈年對自己說的話,如今楚煦涵無權無勢,沈管彤竟突然萌發了私心。
如果楚煦涵爭取到了楚家的財產,和楚家和好如初的話,自己是不是……
“朕,不爭了。”楚煦涵斟滿美酒,一飲而盡,開口說道。
聽聞這話,沈管彤不禁一愣,當初楚煦涵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去做楚家未來的掌勢人,如今怎麼……
“陛下竟然會突然改主意?”沈管彤不敢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只能隱忍著,苦澀一笑,陪著楚煦涵喝了一杯,開口問道。
這時,楚煦涵站起身,走到陽臺邊兒上,晚風吹拂著楚煦涵的頭髮,站在晚風中,楚煦涵手中還拿著酒杯,手腕輕輕環繞。
“因為無趣。”楚煦涵輕聲說道。
沈管彤微微一愣,無趣?自己從來沒想過,一個曾經的君主,如今竟然對金錢和地位都覺得無趣,那自己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麼。
這時,沈管彤突然想到了些什麼:“陛下是因為大殿下的緣故?”
誰知聽到大殿下三個字,楚煦涵猛地回過頭來,看向了沈管彤,但又將頭別了回去:“不要瞎說,與他無關。”
他的眼神四處閃躲著,就是不肯同沈管彤對視,沈管彤知道,每到這個時候,楚煦涵都是在說謊,看來自己還真是猜對了。
既然是為了大殿下,沈管彤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是輕輕低下頭,沒有再吭聲,但她的思緒卻隨著酒杯中的酒,一股腦下了肚。
緊接著,沈管彤便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整個人朦朦朧朧的便睡了過去,在睡夢中,只記得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地抱著自己,只是他說了些什麼,自己卻一點兒意識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