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的人不比他們少···」暗衛舔了舔嘴唇。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玄牧終於捨得給了他一個眼神,「這裡是北燕,除了站在宮牆上的梁國暗衛,目之所及皆是北燕將士,何來人少一說,若是從京郊的軍營調過來人,內外夾擊,你打得過嗎?」
「我們可以圍住皇宮,不讓他們出···」
暗衛說到一半,自知說了蠢話,若是有那麼多的人,也不必等他們兩敗俱傷了,說到底,還是因為貿然出手,卻沒能殺了永安公主的緣故,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王爺,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玄牧走下瞭望臺,「除了魚死網破,還能怎麼辦?若真能殺了永安公主,他們記頭功,若是殺不了,就都留下陪葬吧!」
梁王的插手,讓玄牧的計劃出了一點差錯,不過殊途同歸,莫鬼鬼身邊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再將這群暗衛留下繼續廝殺,必定是一場慘勝,這宮內能活下來的人,屈指可數,玄牧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將他們全部留下嗎?」暗衛聽得脊背一涼,玄牧的意思是,所有過來的暗衛都將成為削弱北燕的炮灰。
「你若是想留下也可以,」玄牧頭也不回地道。
暗衛舔了舔嘴唇,快步跟上他,看了一眼他周圍的人,皆是玄牧的親信,只有十二人,「王爺,我們這是去哪兒?」
「北燕境內可不止來參加宴席的這些官員,一個晚上的時間,也儘夠殺了,總要給梁王一個交代才是,」玄牧徑直往宮外走去,「不然北燕邊境的梁國大軍,豈不是白來了。」
皇宮之內,正陽門外的火牆反而成了一道防線,給了他們時間調動人手,將東西兩側宮門的侍衛聚集在此。
莫平手下的將領,則是從兩側宮門突圍出去,至京郊大營與城防營調動人手,從南北兩側的宮門外發起進攻,以煙花為訊號,與內部的眾人合
圍。
已經受傷的侍衛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等,退至了長樂殿內,語默護著莫鬼鬼也在此等候。
刀劍之聲傳來,莫鬼鬼站在殿門口,聽著外面的嘶喊。
‘有敵人的地方便是戰場,我這輩子沒出過皇城,今日在皇宮之內,也算是圓了我的夢,能為護國而戰,死而無憾!
霍子君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他在之前的打鬥中已然受了輕傷,人總是有親疏遠近的,莫鬼鬼不可避免存了私心,想借此讓他留下,可他還是毅然選擇了出戰。
「無嗔!」
聽到秦一凡的喊聲,莫鬼鬼轉頭,幾步回到殿內。
無嗔身上的毒,讓在場懂得醫術的人皆看了一遍,只知道是什麼混合的毒素,可具體卻分辨不出來,秦一凡拿了之前配的解毒丸,可只能緩解他一時,藥效果後便再次加重。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秦一凡研究了半天他的傷口,依舊分辨不出來什麼,眼睜睜看著他慢慢失去生機。
「和你有什麼關係,莫要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無嗔此時的精神還算好,靠在秦一凡的腿上,「是我學藝不精,連個匕首都躲不過,你日後可得好好學武,別像我一樣。」
秦一凡搖搖頭,用袖子抹去眼內的淚水。
大殿外傳來的打鬥之聲,每一下都壓在他的心上,玄牧是透過他得知的所有訊息,也是他傳了假訊息給無嗔,更是他害的無嗔受傷中毒,都是他的錯,是他太蠢!
無嗔想要拍拍他的頭,可是手已經沒有力氣提起來,「秦一凡,別怪你自己!咳咳!」
「你先別說了,」秦一凡聽他的咳嗽聲,顫抖著從荷包內拿出藥丸,想要給他喂下去,「先吃藥,等抓了那首領,說不定就能找到解藥了!」
無嗔能感覺到解毒丸已經沒了作用,可還是配合著他嚥下去。
「無嗔,」秦一凡自己便是藥師,看著他的臉色便有所覺,哭的泣不成聲,「你別死,無嗔,我求求你,別死好不好?」
「咻!」
煙花綻放於半空之上,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想起之前的約定,不由得心神一震。
「無嗔,你看到了嗎?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秦一凡捧著他的腦袋,淚水模糊了視線,擦了幾次都擦不乾淨,「你還沒帶我去看遊歷時藏得酒呢!」
「北燕會沒事的,對嗎?」無嗔視線望向煙花綻放之處。
莫鬼鬼跪在他的身旁,手握著他冰涼的手,卻不敢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這座皇城,也不知道還剩下了多少人,只能這般說道,「我絕不會讓北燕落入梁國之手。」
「好。」
聽到她這話,無嗔輕輕答了一句,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在閉上眼之前,他看到了天邊泛起魚肚白,可惜還是沒等到日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