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這份責任,會讓他死,也要義無反顧,慷慨的赴死,」玄牧諷刺一笑,「那他可曾想過,若是他死了,關心他的親人朋友,又要如何接受這件事!就算殺了人,報了仇,也永遠換不回他的命。」
玄牧神色恍惚,胸中一陣憋悶,「明明還約定了,出來之後要去南境花海,去北極明燁,說好給我親手定製仙寶,再也不曾兌現了。」
「師父?」秦一凡走過去扶住他,竟發現他眼眶微微泛紅。
「你走吧,」玄牧推開他,轉過身去,「去和皇上說,日後由你接手國師的位置,沒有事我不會出去了,專心煉藥,至於永安公主那裡,我不攔著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秦一凡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他的樣子,還是選擇離開。
待他走了之後,玄牧一個人坐在殿內良久,冷靜下來後,在紙上寫下什麼,起身來到殿後的瞭望塔上,叫來了吱吱,將紙條纏在它的腳上,將其放飛。
莫鬼鬼,對你來講,死確實並不可怕,可若是你身邊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著,那個時候,你還會不會堅定今日的選擇?
······
「師父!」
玄牧聽到這個聲音,示意身後的侍衛退下。
秦一凡疑惑地看了一眼與他錯過,身穿灑掃太監公公衣服的人,瞧著似乎有些眼生。
「今日怎麼這麼高興?」
「嗯?有嗎?」玄牧的聲音將秦一凡的注意吸引過去,幾步走上前去,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莫安那裡有訊息了?」玄牧看了他一眼。
「師父當真是料事如神,」秦一凡笑起來,「莫安心更黑,此前偷偷給莫毅下了藥,再不能有子嗣,又暗中謀劃許久,終於要對莫平和莫毅動手了,我們的機會也要來了!」
「終於要到這一日了嗎?」玄牧小聲唸了一句。
轉眼間,莫平登基已有十年,六年前傷了根本後,他性情大變,除了四處追蹤長生不死藥的訊息外,只一心撲在了功德碑上。
他命人將石碑運到了宮中,派了匠人仔細打磨,著人書寫碑文,不斷修正,又自己動手在石碑上一筆一劃的雕刻,朝堂之事一概交給了莫安與莫毅。
此舉倒是給了莫鬼鬼挑撥的機會,尤其知道莫平不能有子嗣之後,二人這幾年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原本朝堂之爭,地方上的百姓頭一個會遭殃,可她藉著善堂的名義,由那些致仕的大儒,選拔出可用之人,安插在縣衙內,在皇陵設了一個小朝堂,處理各城上報的事宜,送到皇上那裡,便是一切太平。
是以京城內雖然斗的火熱,可地方上的百姓卻勉強能夠溫飽,不至於忍飢挨餓,且藉著僅有一次的科舉,在京城各部也安插了人手。
照這樣下去,待莫安對莫毅出手之後,京城定會大亂,原本鐵桶一般的皇宮,也會因為幾人的鬥爭而分崩離析,她暗中拉攏的不願同流合汙的武將,便會派上用,屆時她只要把握住機會,重掌北燕指日可待。
按照原本秘境的發展,國師這個梁國的細作,必定會做一些什麼,他會不會被莫鬼鬼發現,能否藉著他,繼而對梁國出手,都是未知的。
「師父,到了給皇上送藥的時間了,我回來再和您說!」
秦一凡沒有聽清他的話,興沖沖的過去拿起丹藥,莫平受傷之後,越來越怕死,要玄牧為他煉製丹藥,這次的藥中加了毒素,聞到玉蘭花的味道後便會毒發,他要給莫平送去服下,等著合適的時機引毒。
「一凡!」
秦一凡拿著盒子,疑惑的回過頭,只見玄牧站在他的身後,寬大的袖子一閃而過,緊接著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方才離開的侍衛很快進來,將昏倒在地上的秦一凡,抬到大殿後的一個房間內,窗戶用木頭封死,門上掛著鎖,周圍把守著侍衛,確保其不能從中出來。
玄牧撿起掉在地上的丹藥,將其丟在一邊。
原本秘境會怎樣發展,玄牧不清楚,可現在,身處這個位置的是帶著記憶的玄牧,有意防備下,他沒有驚動莫鬼鬼,用了六年將梁國侍衛安插在皇宮內外。
「莫鬼鬼,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