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他們直接答應，還帶了這藥丸過來，您昏迷不醒滴水未進的時候，全靠著它呢！」
「是那個叫無嗔的小和尚？」莫鬼鬼響起了是哪個。
「沒錯，」春熙點點頭，「他每月過來一次，好在是相國寺的高僧，皇上也頗為敬重，侍衛便沒有阻攔，否則還真不知道從哪裡取藥。」
「語公公前些日子忙著宮裡的事情，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管這邊，不過您放心，他已經在調派人手過來，要不了多久，皇陵內的守衛便會換成我們的自己人，您也可以輕鬆些，摘掉這鎖鏈。」
「宮裡怎麼樣了？」莫鬼鬼猶豫道，還是沒有貿然問出莫嫣。
這些日子昏迷，睡夢中總是會想起那日的事情，也不知為何，所有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沒有發現，可再次回想時發現莫嫣的那具屍首有些問題，宮裝與身形雖然相像，但莫鬼鬼能確定那不是莫嫣。
聽到她問詢，春熙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躲，想著她現在的身體，她猶豫著不敢說出暗衛傳回來的訊息。
「有話就直說，我總要接受的，」莫鬼鬼看著她。
明明永安公主才八歲，可春熙卻感覺出，她已經再不是純真的孩子了，咬咬牙還是說出來，「公主，是皇后娘娘與肖妃，您去皇陵的第二日，她們便在宮內自盡了。」
「咳咳！」
莫鬼鬼壓住嗓子內的腥甜，手緊緊握住，身上微微顫抖，她早該想到的，前朝的妃子留在宮中，能有什麼好的結果。
「公主，您節哀！」春熙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生怕她哀思過重，剛恢復了一點的身體又垮掉，她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公主，您要保重身體，四公主還活著！」
莫鬼鬼聽到她這話，鬆了一口氣，隨即想到另外一件事，拉住她的手道，「小皇孫呢？」
「已經被送到百里之外的一戶人家內，他身上的傷並不致命，只要好好將養，長大後便與常人無異，」春熙眼內略有驚訝，永安公主竟然沒有吃驚與四公主還活著的訊息。
「活下來的是哪個？」莫鬼鬼眼前閃過那杆銀槍。
「是大皇孫，」春熙乃是語默的心腹之一，所以才會第一時間被派到這裡守護永安公主，暗衛那邊的訊息，她掌握的不少。
「好，」莫鬼鬼定了定神，「四姐呢，我想見她一面。」
莫鬼鬼看得出，春熙應當是語默信任之人，可那個扳指，是莫泊桑拼死讓她帶出來的，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必定極為重要，她不敢賭，必須當面與莫嫣說這件事。
「四公主去了影都，」春熙看著她疑惑的眼神為她解釋道，「那裡是訓練暗衛的地方，不完成考驗出不來。」
聽到她這話，莫鬼鬼心內一堵。
莫嫣平日裡最喜歡風花雪月，最討厭舞刀弄槍，每次莫致雅練武的時候她都嫌棄的不行，可如今為了報仇，她將自己送進了暗衛之中。
「四姐只比我大三歲，翻了年也才十一，」莫鬼鬼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瘦的指節凸起，隱藏在衣袍下的身體骨瘦如柴，連正常的行走都做不到，「可恨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只要您活著，對四公主而言便是莫大的鼓舞了，」春熙輕聲道。
莫鬼鬼沒有回答，抬起頭看著明媚的陽光，對她而言何嘗不是呢，那是唯二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比大寶更為親密，朝夕相伴了七年。
「活下去！」
莫鬼鬼在心裡對自己道，至少，要活著見到莫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