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嘴裡嘟囔著，她是叫莫鬼鬼，可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敲了敲漲漲的腦子。
“您幹什麼呢？快點下床洗洗臉吧。”小丫頭扶著她的手。
莫鬼鬼迷茫的站起來，眼睛裡就像是蒙了一層紗一樣，可其中卻是點點光芒閃爍，每次發出一點亮光，她的腦子裡就一陣針扎樣的痛。
小丫頭扶著她走了幾步路，莫鬼鬼只覺得一個個片段閃現，有她舉著劍在不停地刺，有她在一個院子裡吃著東西，身邊還有幾個同伴在和她打鬧，這些人是誰？
莫鬼鬼支援不住，推開小丫頭，兩隻手抱著頭蹲下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猛地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了百草離開的身影。
百草見她陷入幻境，正要出去，卻感到一陣靈氣波動，轉過頭來就看見她睜著眼睛，還帶著沒散去的迷茫。兩人一時都愣在那兒，大眼瞪小眼。
“百草師叔？”莫鬼鬼眨了眨眼睛，腦子恢復了運轉，剛才怎麼回事？
“你，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百草顯然還沒明白過來，她這些日子送走了那麼多的築基弟子，至少也得幾個時辰才能醒過來啊！這她才轉了個身，怎麼就醒了呢？
嗯···莫鬼鬼扣了扣手指，大概知道了為什麼。
站在飄渺真君的院子外，莫鬼鬼跺了跺腳，因為異瞳，她就是陷入不了秘境，這半生鏡還是靈寶呢，怎麼連她都困不住，應該不能怪她吧？她也不想啊，沒透過半生鏡，她怎麼下山呢？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見到百草出來，趕緊站直。
“師傅讓你進去。”百草看著她，沒了剛才的失態，原來這就是擁有異瞳的那師妹。
莫鬼鬼行了個禮，走進去，見到了當年主持入門考核的真君。
“飄渺真君。”莫鬼鬼過去，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起來吧，快坐下。”飄渺真君撫了撫他的白鬍子，指了指下面的蒲團，“你的事我聽說了，早該料到的，也是我忘記了囑咐下面的弟子。”
“那···我還要做什麼嗎？”莫鬼鬼忐忑。
“你可知宗門為何安排每位下山的弟子，都要透過這半生鏡嗎？”飄渺真君沒回答，轉而問她。
“是···提高心境的歷練？”莫鬼鬼不確定，半生鏡的幻境醒來之後是能記得所發生的事情的，大約是為了讓大家多經歷一些東西，出門之後多個心眼兒？
“這樣說也沒錯，最主要的是讓你們多經歷一些人心、人性！”飄渺真君放下手裡的茶杯，語氣裡滿是無奈，“你們這些孩子啊，從小受到庇護，築基成功之後首先想的就是出去玩兒，可對外面的險惡一點沒有認知，這半生鏡最主要的就是給你們提個醒。”
莫鬼鬼點頭，她懂，就像自家的孩子出門前，一定得千叮嚀萬囑咐。只是不知為何門規要規定築基之後才能下山呢？如果要得到鍛鍊，煉氣期就能出去豈不是更好。
她這麼想著，臉上不自覺地就帶出來，飄渺真君是什麼人精，自然能看出來，“不讓你們煉氣期就出去原因有兩個，一是為了修煉，沒有經歷太多，心思就純淨，能完美築基的機率就大得多。經歷的太多，心懷雜念，反而影響到完美築基，你看散修，有幾個是完美築基的。”
“散修難道不是因為天賦差，吃了太多丹藥才不能完美築基的嗎？”莫鬼鬼是第一次聽到這理論，驚訝的說道。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丹毒又不是完全不能清除的，去秘境裡碰碰運氣，總能找到，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揹負的太多。”
“可，可是我們早晚要出去的啊，照這個理論，那我們直接躲在宗門裡修煉不就行了？難道這樣就不會有瓶頸嗎？”莫鬼鬼皺眉，從未聽說有人是這樣修煉成功的。
“傻孩子，金丹元嬰是有心魔劫和雷劫的，自然不能一味閉關，築基這個層次，是門內前輩無數次試驗得來的。”飄渺真君嘆了口氣，“門規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定下的，最早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非築基不得外出的規定，那時候弟子外出的死亡率是七成。”
七成？
莫鬼鬼瞪大眼睛，為什麼這麼高？
“這也是第二點原因，讓你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整個大陸上的修士百分之八十都是煉氣修士，餘下的才是更高階的，宗門弟子煉氣期出去之後很容易就被人盯上，就算戰鬥力比人家高，心眼兒上也玩不過。後來定下了築基之後才能外出的規矩，死亡減小到了五成。可無論怎樣，宗門不能一直護著你們，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出門一定要小心。”
“萬年前，逍遙得了這靈寶半生鏡，能讓那人沉浸在秘境裡，經歷凡人的生老病死，醒來之後還能完整的記得發生的事情，算是讓你們親身的體驗一回吧，能學到多少，就看你們自己了。”
“異瞳護主，你沒經歷過秘境，我才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你知道，務必要小心。”飄渺真君整理了一下衣袖，掏出一枚玉簡，“我這裡有一份隱藏修為的口訣，高一個階層的修士才能看出來，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你收著吧。”
莫鬼鬼趕緊起身，雙手接過，“多謝真君。”
“回去吧，學了之後就能下山了。”
“是，”莫鬼鬼告退，鄭重地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