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子懶得理他,這小子成天吊兒郎當的,最近經常圍著鈴子打轉,鈴子知道,他想跟自己處物件。
“給哥拿包煙。”石老五沒話找話。
“喏,五塊!”鈴子知道他每次都是買五塊的將軍,直接將煙扔在櫃檯上。
“怎麼樣?聽說你參加招工考試了?以後咱兄妹倆就是同事了,要不今晚哥哥先請你吃頓飯慶祝一下?”石老五掏出五塊錢拍在櫃檯上嬉皮笑臉。
“不去!還不知道考上沒有?”鈴子將錢反覆看了兩遍,放進了錢箱裡。
“哥哥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石老五笑眯眯地盯著她,這小丫頭短短一年時間突然長開了似的,眉眼也變得好看了,身體也像含苞欲放的花一樣,遠遠就能聞見芬芳。
“石老五,你又偷著抽菸,小心站長罰你錢!”遠處另一個鐵路工人朝這邊走來。
“不跟你說了,等你好訊息!”石老五把煙掐了,一溜煙跑了。
“討厭!”鈴子用手扇了扇煙味,“誰想跟你做同事?”
“李鈴子!招工名單下來了,你知道嗎?”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跑過來興沖沖的說。
“真的?”鈴子恨不得馬上跑去火車站門口看張貼的告示,可她還沒下班,不敢離開崗位,急得團團轉。
“急啥呀?又沒你!”這個叫王娟的女孩撇了撇嘴。
“啊?沒我?”鈴子的心猛地一沉,“那咱們六個誰考上了?你考上了嗎?”
“哎呀,這樣的好事哪能輪得上我呀!我媽說了,讓我死了心趕緊找物件嫁了得了。”王娟算是年紀大的,已經二十二歲了,考試考得一塌糊塗,本來也沒報什麼希望。
“那誰考上了,你快告訴我呀!”十七歲的鈴子急得臉都白了。
“咳!我悄悄告訴你,你可別亂傳,咱們六個人就屬你考的分數最高,但是名單上不是你,聽說是高副段長的親戚,從別的地方來的,佔了咱們的名額。”王娟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
“什麼?那不合理呀!她是外地的,憑什麼佔咱們的名額?”鈴子當場震驚了,等接班的一來,鈴子撒腿就往火車站外面跑,她就想看看王娟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紅色的錄取名單貼在火車站的外牆上,鈴子仔仔細細將十個人的名字看了幾遍,沒有自己,確實沒有自己。
唯一一個後面寫著括號女的名字,鈴子記住了,她叫丁玉。
這天晚上,鈴子家氣壓無比的低,沒人說話,季學英已經爆發過了,她叫囂著要去濟南告狀,可是李一白的一番話讓她徹底沒了脾氣。
“我都打聽過了,丁玉是高副段長的外甥女,高副段長姐夫丁兆民是濟南知名上市公司的老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把女兒安置在鐵路上班,你去告也沒用,人家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丁玉的戶口提前幾個月就安在了高副段長的名下,還辦理了正式的過繼手續。”
“他奶奶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季學英忍不住罵道。
“只能吃個啞巴虧了,聽說這是最後一次招工,以後都是直接從大中院校直接分配,鈴子可怎麼辦喲!”李一白嘆了口氣,心裡後悔,當年沒讓鈴子讀高中,這下雞飛蛋打了。
“我就說這個小妮子帶著喪氣相,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季學英氣得把筷子一摔,離開了飯桌。
“這能怪我嗎?”鈴子忍不住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