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來,陸江就看到嶽青坐在沙發上吞吐著菸圈,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小陸啊,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請假了嗎?”
嶽青彈了彈菸灰,笑著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裝糊塗嗎,杜澤要在背後搞自己,這事張科都知道了,他嶽青怎麼可能沒聽說,但就是隻字不提。
“這不聽說出了點事,就回來了。”
既然嶽青在迴避這個話題,那陸江只能主動說出來,這種時候就沒必要玩什麼心理戰了。
“你訊息還真是靈通啊,這就知道了?”
“我也是剛剛得到關於你的通知,喏,這會還在看呢?”
嶽青指了指桌上的檔案,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
陸江掃視了一眼,檔案上是一條處罰通知。
“原縣委書記秘書陸江,多次在工作中一意孤行,並且涉嫌受賄,還無故曠工,影響非常惡劣,因此,縣委做出如下處理決定,給予陸江同志停職三個月的處罰,做全縣通報批評,限其在三天內必須做出深刻的檢討,以觀後效。”
看到這則通知,陸江氣的牙癢癢,尤其是在看到嶽青旁邊放著的印泥和刻章後,一切明瞭。
若自己今天不來,一旦嶽青在這個通知上蓋章,那很快這通知就會出現在縣電視臺,所有人都會知道。
事實上,嶽青已經有這個打算,否則也不會把刻章和印泥擺在這麼顯眼的位置。
“書記,這通知完全就是杜撰的。”
“我早上可是先和嶽書記請的假,何來無故曠工?”
“其次,我以前和老書記參加的所有應酬,但凡是我們縣委出面做東的,我都留好了存根,也沒虛假報賬,更不曾接受任何人的紅包,何來受賄之談?”
陸江陰沉著臉,一一反駁道。
嶽青倒也沒生氣,笑道:“小陸,你別激動啊,這是杜澤和縣紀委書記商討的通知,剛遞上來呈報我稽核罷了,縣委也沒做出最終決定。”
嶽青拍了拍陸江的肩膀,似安慰,又似有別的什麼意思。
直到這一刻,陸江才真正明白了,論官場的道行,他比眼前這位差多了。
喜怒不形於色,還能權衡下面的勢力,這種手段讓陸江不得不佩服。
“那嶽書記是什麼意見?”
陸江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也不掩飾自己的憤怒,他很清楚嶽青現在糾結的原因所在,一旦露怯,那更會讓對方起疑心。
果然,看到陸江的反應後,嶽青擰了擰眉頭,然後道:“小陸,到底是年輕人,沉不住氣,我不都說了嗎,縣委還沒做出最終決定,那就是很多事情需要調查清楚。”
說罷,嶽青盯著陸江兩秒,然後故作很隨意的問道:“你早上請假那麼著急,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嶽青又從煙盒中摸出一根香菸,但也沒點燃,只是將菸蒂的位置在茶几上磕了磕,顯得漫不經心。
終於,嶽青還是問到了這個話題。
陸江反而鬆了口氣,他本可以在進門的時候,就直接說明情況,現在想想,得虧沒那樣做,否則面對這樣一隻老狐狸,只會弄巧成拙。
嶽青本來就對他和徐婉秋的關係一直懷疑,自己若真的強調,那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