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晚上美夢的王富貴,戴著兩隻黑眼圈,腳步漂浮的來到喬潤集團時,已是上午九點了,比正常上班時間遲了一個小時。
剛走進公司,他就看到大廳前的地面上,擺了一個很大的心形的圖案,一個身著咖啡色西服的小青年,手裡拿著一蓬玫瑰,滿臉都是齜牙咧嘴的微笑,抬臉望著大樓高處。
這是求婚的,土鱉都能看得外來,不過也只有土鱉才用這種蹩腳的方法,王富貴也沒注意,晃著身子正準備拐過去時,保安隊長郝平安從旁邊走了過來。
王富貴跟他是自來熟,笑著打了聲招呼,隨嘴問:“這哥們要跟我們公司哪位大美女求婚呢?”
“他啊……在向咱們韓總求婚呢。”
老郝回頭張望了眼,才跟小偷似的小聲嘀咕道:“你沒看道花陣裡面,還用獻花嗎了幾個字嗎?”
“向韓總求婚的?”
王富貴的睏意頓時沒得了,睜大眼睛朝地上的花看去,看到了裡面那幾個字:小雪,我愛你!
靠,這個不曉得好歹的人是哪個啊,不曉得韓雪姿是我王富貴的未婚妻嗎?難道是韓雪姿喊他過來演戲給我看的?
王富貴又看向了那位道貌岸然的小青年,問老郝:“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譚步成,京州市大成房地產公司的老闆的兒子,聽說身價幾個億,絕逼的大款……哥們,你這是怎麼啦,好像被人睡了七回似的。”
郝平安這才看到王富貴的臉色不大好看,白色襯衣的袖子都給撕爛了一大塊,上面好像還有幾點發黑的東西。
“昨天晚上遇到了一群瘋狗,跟它們大戰三、四十回合後才僥倖全身而退。”
王富貴當然沒得臉說,這是他昨天早上在鬥搶劫的時被人撕爛的,嗅了幾下鼻子朝譚公子那邊走去。
如果在昨天,別說是什麼譚公子,王公子了,就算是隨便一個路人甲的來向韓雪姿求婚,他都不會多望一眼。
可現在不行了,要是他在別人向韓雪姿求婚時卻不聞不問,自己承諾的責任就是一句屁話了。
再說這位譚公子,你在向女人求婚時低調一點,會死嗎?
喀、喀喀,一串六親不認的腳步聲自大廳內傳來,在那兒看好戲的職工中,有人側過頭一看,心裡就是一個激靈:遭得了,韓總來了!
“都站在這兒幹什麼呢,今天不上班了嗎?”
身著黑白女性套裝的韓雪姿,俏臉含霜的冷冷呵斥道。
呼啦一聲,就跟受驚的蜜蜂一樣,那幫職工一窩蜂似散去。
韓雪姿冷呲一聲,也沒再講什麼,蹙起蛾眉朝大廳外面看去。
她早就曉得譚步成來了,不過不是自己喊來的,他是主動來的。只是懶得搭理他,什麼東西,還真以為有兩個錢,老孃就不會拒絕你的求婚?現在是上班時間了,這不存心搗蛋嗎?
不過後來聽秘書文萍說,譚步成電線杆子似的站在那兒好長時間了,大有韓總不出來他就可能站到太陽落山的決心,招引了好多職工看熱鬧。
韓雪姿一聽就不樂意了,原本昨天她就被王富貴給氣得不輕,到現在心情都還沒恢復過來,又有隻不曉得好歹的蒼蠅飛過來招人嫌,哪兒還有心情上這個班?
她覺得,是該和譚公子好好談一談了,勸他省一點勁去向別的女人求婚吧。
看見韓雪姿終於出現後,譚步成的笑容更加恬不知恥,抬手攏了下蒼蠅能溜冰的三七開發型。
清咳了聲正準備講點什麼,有人在他後面走上前來,踩在了那些紅玫瑰上,腳下還有意一個趔趄。
“哎喲,這些垃圾是哪個撂的,害得大爺差一點滑個跟頭?”
那個人初學滑板車似的揮動著兩手,腳下亂踏,嘴裡嘟嘟囔囔的,十分困難的站穩了身形,地上那些花擺好的圖案已被亂踩的,屁股坐在雞蛋上——一塌糊塗了。
“啊,你、你幹什麼呢你?”
為了把這些花擺出這心的圖形,譚公子可是花了二個小時的時間,現在竟讓人踩了個狗也不啃的樣子,發了一刻兒呆,狠瞪著王富貴那雙眼裡噴出來的萬丈怒火,估計能把喬潤公司辦公大樓給燒著了。
“幹什麼?走路啊,你狗眼瞎得了啊?哦,我明白了,這些垃圾是你亂扔在地上的吧?”
王富貴幡然大悟的樣子,指著地上的那些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你穿的人模人樣,素質不低的樣子,怎麼就沒有一點愛護環境之心呢?到處瞎丟垃圾,你可曉得內勤阿姨們在這麼大的太陽下打掃起來有多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