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雙充滿憤怒和倔強的眼睛,張哲寧突然感覺無比熟悉,腦海裡莫名其妙的想起一個人。
與此同時,一旁的方一鳴臉色也是微微錯愕,也許,他從這個似曾相識的眼神裡也想到了某個人。
“張哲寧,你最好今天不要讓我離開這裡,否則的話,我一定讓你連後悔都來不及!”
肖遠飛雖然佔著絕對劣勢,如果對方要動他的話,他無疑和案板上的肉差不多,任人宰割。
可他卻絲毫無懼,惡狠狠瞪了張哲寧一眼之後,然後扭頭就朝門外走去。
樊勝軍等人想要上前阻攔,卻被張哲寧抬手攔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肖遠飛大搖大擺的從這裡離開。
“哲寧,你幹嘛放他走,這孫子欠收拾!”樊勝軍咬牙切齒,脾氣火爆的他今天可是受夠了窩囊氣。
張哲寧沒有說話,而是緩緩點著一支菸,一口接一口的猛吸。
以前他們和那些比自己高出幾個層級的大佬對上的時候,他們總是憑著一股子不要命的勁頭將別人一軍,讓別人下不來臺。
現在,換成被別人將軍了。
他知道放肖遠飛離開以後的後果,但卻絲毫沒有別的選擇,第一,肖遠飛身份敏感,要是真把他弄死了,後患絕對無窮,如果他只是個江湖大哥,那還好一些。
另外,就算肖遠飛的身份不是那麼敏感,張哲寧也沒這個膽子把他們幾個在市區弄死,本來想著透過剛才痛打他們一頓,讓他們有所忌憚,可是卻更激起了肖遠飛的仇恨和憤怒。
這個樑子,可算是越搞越大,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可不僅僅是林蕭睡了肖遠飛女人那麼簡單。
對江湖特別熟悉的路南大概也知道今天放肖遠飛離開的後果,看著皺眉抽菸的張哲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靜的說了一句,“既然躲不開,那就放手一戰!”
路南說得對,張哲寧如今已是沒別的路可選,道歉也道歉了,誠意也表示了,忍氣吞聲的說好話都做了,可還是鬧成這個局面。
看來,這一場無論輸贏的大戰,不得不打,這是張哲寧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可是如今卻不得不去面對。
回到東郊,幾兄弟就開始商量如何對付肖遠飛的策略,同樣是眾說紛紜,脾氣火爆的說直接拉上人馬衝到西郊去血拼,陰損一點的建議背後捅刀子,找人暗中把肖遠飛做掉。
可是幾兄弟都知道,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這次的結局都不好收場,現在的幾兄弟,在心智上已經成熟不少,看事情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只看表面和眼前。
最後,一直沉默不語的林蕭狠狠一拍桌子,“都別爭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去趟西門找肖遠飛,大不了和他玩兒命,誰他媽怕誰啊,他就算再牛逼,頂多把老子弄死,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林蕭這話絕對沒半點裝逼的成分,從做出這件事捅了簍子以後,他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一直覺得挺愧疚的,這兩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現在的林蕭,骨子裡依舊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三郎,只不過心智卻成熟很多,分得輕形勢和輕重。
雖然路南也是東門的絕對大哥,按理說和西門上的大哥地位應該平起平坐,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
西門的範圍比較發達,是蜀都中產階級最為集中的地方,發達程度是東門的五倍以上,所以在西門的人眼裡,東門就是個城鄉結合部而已。
那邊經濟發達,人口多,路子多,所以西門的大哥無論是金錢和勢力肯定都要更勝路南一籌。
西門扛把子是個叫毛老五的中年人,此人的性格特別溫和,脾氣也特別好,平日裡見了誰都是客客氣氣的。
這點和曾經的東門大哥冬瓜不一樣,冬瓜雖然平日裡也是笑眯眯的,但得看人,在普通人面前他可從來不會笑。
而西門毛老五卻不一樣,無論是對待有實力的,或者是最底層的人,他都總是特別客氣,他可以和西門上的鉅富政要在豪華酒樓把酒言歡,喝著上萬一瓶的洋酒,也能和西門上的民工坐在一堆抽菸喝便宜的白酒。
他在西門很得民心,每年都會拿出一部分財富去資助西門上那些特別困難的家庭,還在當地開了一所免除所有學雜費,專為外來務工人員子女提供學習環境的學校。
西門的老百姓都成毛老五為大善人。
的確,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毛老五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哪裡受災了,他總是第一個跳出來捐款,西門上的人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要他知道,一定不會坐視不管。
可是,這在聰明人的眼裡,毛老五的這些舉動就不叫善良,而叫做恐怖了,而且是極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