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輛馬車了嗎?別告訴我你們不認識。”允如側身指著明王府的馬車“善意”的提醒道。眼睛卻看見了幾個身著華服滿眼嘲笑的女子。
“看見了又如何?誰知道你們二人是不是敵國派來的尖細,欲進皇宮行刺皇上。”宮衛們慌忙看了馬車一眼,底氣不足的看著允如道。
“這樣啊……那我和二皇子就回去了。這要是皇上問起來,二皇子為何沒去,到時候我該怎麼說呢?”允如眼波一轉看著宮衛們笑嗔著道。
額……
還用說嗎?到時候死的一定是他們。
凌辱也凌辱過了,應該可以放行了吧?
允如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卻聽宮衛慌忙的跪下道“二皇子駕到,屬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二皇子恕罪。”
允如緩慢轉身,無視那些嘲諷的眼神,看著地上的宮衛們道“現在才知道,晚了……”轉而對成楚雲道“我們走。”便跨步走向宮門,成楚雲面無表情的跟上允如,絲毫不理會那些宮衛。
芳姑站在宮門外,看著二人和諧的背影沉下了臉,眼神隱晦不明的跟了上去……
百花遊園會,是紫龍國曆代權貴們賞花的日子,每年正值夏中,御花園中所有的花兒都爭相開放,煞是驚豔。皇宮的後花園修建之廣,花木品種繁多,一進去,便有如仙境。當然,不僅僅是賞花如此簡單,每年的今日,還是京都權貴未婚男女比試才藝武藝,選賢良之妻的重要日子。自然馬虎不得。
今日,定是這些權貴們爭相比試的日子,一定不乏精彩!
宮衛們看見,大皇子府的馬車徐徐走了過來停了下來,成若渠率先踩著奴僕的背下了馬車,接著,楊仙兒的侍女柳兒掀開了馬車門簾,成若渠伸出手,只見一雙白嫩無比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二人相視一笑,楊仙兒被成若渠攙扶著下了馬車。
微風徐徐吹過,宮衛們看傻了眼,第一美女楊仙兒果然不負盛名,那柔弱無骨,顧盼生姿,我見猶憐的模樣屬實令人心醉。
著一身皇子妃正宮才能穿的暗紅大正裝,上面花紋繁多,甚是精美。
楊仙兒淡淡一笑,便已將宮衛的心神攝取。成若渠看見他人對楊仙兒的垂涎,滿意的很,他就喜歡看他的東西被別人垂涎,卻得不到的樣子。
這一點,和成逸極為相似,確實是親父子無疑了。
楊仙兒小步唯移,成若渠也耐心的挽著她越過宮衛們。
“皇子,皇子妃萬福……”
宮衛恭敬的下跪行禮乃至目送二人遠去,與對成楚雲的態度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
芳姑一進宮,丟下允如和成楚雲走了,好像是成逸急招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允如和成楚雲也沒個宮女帶路,走著走著,就在這偌大的宮裡迷路了。
允如找不著東南西北,急的直撓頭,這破地方,連個標示牌都沒有。而成楚雲自幼只在皇子閣和太書院來走,對宮中其他地方也不熟悉。若說有一地,那便他母親生前所居住過的婉宮了。
昔日輝煌華麗的婉宮被封鎖了起來,如今,早已破爛不堪,殘垣斷瓦,處處透著蕭瑟。唯有許多薔薇花爬上牆頭盡情綻放著。
允如看著門牌,依稀可辨的“婉宮”心中疑惑這華麗的皇宮竟也有地方如此破敗不堪的地方。
卻瞧見成楚雲快步走到宮門前,抬手碰了下那鏽跡斑斑的鎖,“咔噠”一聲,鎖子竟然斷開了,想來,二十多年的風吹日曬,即使堅硬如鐵,也早已被太陽征服。
成楚雲推開了大門,大門發出一聲沉重的響聲,成楚雲望向婉宮裡頭,一股灰塵撲面而來,他似乎毫不在乎邁步走了進去。
允如見他如此駕輕就熟,連忙跟了上去。
一進門,她便愣住了。雖然外頭破敗不堪,可這宮裡頭的房屋上,牆壁上都纏繞著無數的薔薇花藤來,粉色的花朵處處綻放著,花牆竟是如此美麗,令人震撼。
成楚雲的眼睛灰暗了下來,他緩緩走到一片平坦的薔薇花叢前蹲下身子,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這些美麗的花朵。
允如看著他撫摸著花朵,彷彿像是在撫摸著親人一般。不禁抬頭掃視了這滿宮的薔薇一眼,暗想,薔薇,乃為相思花,這滿宮的薔薇莫不是成楚雲種下的?
成楚雲陷入回憶中,莫婉噓寒問暖的樣子浮現在眼前,她陪他玩耍,給他講故事,給他最好的一切,抱著他睡覺,她在的時候,沒有人敢欺負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可是,直到那一天,他親眼看著自己所謂的“父皇”躲在她的身後,讓她替父皇擋了那個黑衣人一劍。那天,他的世界都灰暗了下來,這世上最愛他的人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個灰暗的世界裡跌跌撞撞的行走。
他記得,她死後,父皇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是他,用稚嫩的雙手徒手在這片空地上挖出了一個大坑,而後將她埋了進去。
他還記得,那天的天空很暗,雲壓的低低的,彷彿堵在心口上的大石讓人呼吸不暢。當他將她埋好後,下起了傾盆大雨。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哭,反正,雨水順著他的臉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了地上,他拿著她最心愛的薔薇花種,一顆一顆的種在了這片埋葬了她的土地上。
二十年過去了,在回首,當初撒下的種子竟然生長的如此旺盛,難道是她對成逸的思念太深了,她最喜歡的薔薇都想要伸出枝丫望望成逸會不會回心轉意?
可惜,自她死後,成逸連她這個人都差不多忘的一乾二淨。
莫婉此生,當真是愛錯了人,付錯了情。
如今,這片花海之下,長眠著的,是成楚雲的母親,莫婉。
成楚雲黯然神傷的樣子允如全看在眼裡,她心中也不好受,她知道成楚雲的過往,想他肯定是想起過往了。